郭程觉得自己妈妈实在是太厉害了, 短短时间内有好几种表情。

忽然,刘家珍的一声尖叫,吸引了郭程的注意力。

“奶奶,不是我偷得!是家宝!”她的声音尖利, 表情是被冤枉后的不可置信。

周警官严肃地说:“人民群众要保持实事求是的精神, 东西到底是谁偷得,赶紧自己承认, 争取宽大处理!”

刘家宝被吓得哭着, 张翠花把他抱在怀里, 不让他露头,紧声说:“这可不干我们家宝的事,都是刘家珍那小丫头片子干的事, 警察同志你们要抓就抓她!”

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东西就是刘家宝偷的, 先是污蔑郭程,现在又被张翠花包庇, 把所有的错推到刘家珍的身上。

“哎呀,之前刘家说的可好听, 不重男轻女,一个家宝, 一个家珍, 都是老刘家的宝贝。现在好了,一有事, 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刘家宝这孩子就是被老刘家给惯坏了。”

张翠花狠狠地等着说话的那几个村民, 大声嚷嚷着:“你们几个长舌妇, 说瞎话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周警官皱着眉头:“老太太,现在是文明社会, 说话要讲文明的!而且,做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是你说是谁偷的就是谁偷的。如果你们再干扰我们办案,我们是有可以把你们带回警局的!”

这时,刘光明凑过来,递给两个警察一根烟说道:“两位警察同志辛苦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劳烦你们来跑一趟呢?就是小孩子在自己超市那点零食嘛,算不上什么大事!”

两个警察没有接烟,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有规定,不能拿人民群众的东西。”两个人又对视一眼,其实这人说的对,刘家宝年纪小,拿的又是自家的东西,他们其实并不能抓了他。

张翠花见儿子这么说后,两个警察也没反对,眼神一亮,摸着刘家宝的头说:“宝啊,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他们才不敢抓你呢!”

刘家宝听到这话也不哭了,试探性地伸出头。

此时,钟楚突然说道:“警察同志,谢谢你还了我女儿一个清白,让人知道她才不是什么小偷。”

她刚说完,张翠花就不乐意了:“你瞎说什么啊?啊?我大孙子拿自己家的糖怎么能算偷呢?”

钟楚倔强地看着张翠花,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那之前你们怎么就说程程都东西呢?”

“那能一样吗?”张翠花一脸鄙夷,“她又不是我们老刘家的种,拿我们家的东西就是偷!”

钟楚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向后退了几步,抿着嘴,声音哽咽着说:“我一直把你们当成一家人,还让程程多让着家宝和家珍,可是你们居然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周围的村民也都指指点点地说:“这钟楚确实是对得起刘家人了!”

“这老刘家确实过分了。”

钟楚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对着刘家人说:“这一年里,我是怎么对刘家人的,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你们又是怎么对待我们娘俩的?我们家程程被刘家宝推到磕到了脑袋,去医院看了,说是脑震荡,要是去晚了,说不定直接就摔傻了!就这样,你们刘家人还说程程是装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心狠?”

“啊?郭程这孩子摔得这么严重?”

“刘家宝那大体格子,郭程这小豆芽菜似的,被刘家宝那么一推,肯定伤的不清啊!”

钟楚又吸了吸鼻子,对着周警官说:“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诽谤污蔑!”

刚刚还帮着钟楚说话的村民都愣住了,又小声说着:“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谁没受过委屈啊?”

张翠花一听,“嗷”一声,叫了出来:“你这个破烂货,是不是就像搅散我们家啊!你是不是就想挤走我们家宝,带着你闺女当我们刘家的主人?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可能!”

刘家宝也冲着钟楚做鬼脸:“我才不怕你呢!”又对着郭程说,“你真是幼稚,还会告诉家长!略略略,但是你妈就是个废物!我奶还说,让你给我当大马骑呢!以后你要是再告状,我就揍你!”

刘光明本想捂住刘家宝的嘴,但张翠花一直拦着他,还犟嘴说:“让我孙子说,我孙子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本来就是小孩之间的玩闹,那小拖油瓶小题大做,她这个妈更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我说啊,光明你就应该狠狠揍她们一顿,让她们长个教训!”

钟楚垂下眸子,眼下眸中的冷光。捂住郭程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这些话。郭程看向钟楚,抿着唇。

周警官狠狠地瞪了张翠花一眼,他觉得这一家人没有什么好人。他们还在这里呢,这一个个地就已经开始威胁上了。这足以见得,钟楚同志平常在刘家的处境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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