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这一切都是黑历史?”

嗓音嘶鸣般留下这么一句话,许意朝就离开了,转身时衣角被带起的风掀起一点,竟显得有些匆忙。

而时奚从头到尾都没反应过来。

他只记住了许意朝离开时的那个眼神。

——他好像很难过。

简直就好像是……一条在暴雨天里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时奚用力晃了晃脑袋想把这荒谬的比喻晃出去,流浪狗?怎么可能,用疯狗来形容反派还差不多。

简直又疯又神经,他完全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时奚脑海中又浮现刚刚那个吻,他挪了挪身子,没忍住用手背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唇瓣,眼神中难得透出一点犹豫。

莫非,难道,是他刚刚咬得太重,反派痛破防了?

不至于吧……

时奚胡思乱想好半天,仍然想不出结论。

正当他打算清空自己一切情绪睡上一觉时,扔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一串来电铃声。

备注【许则令】

不知为何,时奚第一眼险些给看成许意朝了,他抿了下唇,隔了三十秒才拿起手机,接听。

“小奚。”

许则令并没有怪时奚接电话接的慢,嗓音反而还带着点温和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在。”

“我在,纯粹不想接。”

“……”

实话总是难听的。

许则令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末了想起隔着电话时奚看不到,于是开口:“没关系,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时奚问:“你怎么知道?”

“你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活力。”许则令点出这一点,轻轻问道,“小奚,有空出来玩吗?当散散心了。”

他始终记得婚约这事。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小奚都已经放长假了,而时伯母到现在都没叫自己和小奚见面。

他只能自己出击。

时奚完全没兴趣,“你找我就是来聊这个的?”

许则令无奈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了一声,时奚任性道:“我视情况看答不答。”

“很简单的问题。”

许则令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微微垂着眸看窗外的水色繁华,玻璃上倒映出他颀长的身形,俊美的五官。

他伸手,右手触碰在被太阳晒得微烫的玻璃面上,声线有些低,定定道:“小奚,你和意朝……是朋友吗?”

这什么怪问题?

这么一提,时奚又想起许意朝离去时那个眼神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好,“谁跟这家伙是朋友了?”

见他这么说,语气又是这样的,许则令便默认二人仍然像以前关系不好。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作为许意朝的“兄长”,他竟可耻地感受到了庆幸。

庆幸许意朝并没有在时奚那里讨到好处——除了那两个吻。可他早晚会将这些一一抹除的。

他喉结微滚,声音更加轻,“那我们呢?我们是朋友吗?”

时奚:“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对,我们一直不是朋友。”许则令轻轻道,松开了放在玻璃面上的手。

我们一直是未婚关系。

他如此道。

一直到挂断电话,时奚都不知道许则令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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