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姜斯逸撑着头,用奏折将信盖住。
话音刚落,姜怀年就已经闯进了殿中,发丝凌乱,双眼猩红:“皇兄,我要回军营。”
姜斯逸一愣,缓缓起身:“为何?”
姜怀年只是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说话,唇瓣咬得发白了也没再吐露一个字,只扑通医生跪了下去。
姜斯逸朝德全示意了一个眼神,德全立刻带着来喜退了出去。
“当年,安虞把持朝政,外戚专权。其他几个与朕年纪相仿的弟兄都死于非命,送你去边关是形势所迫。”姜斯逸不解地看向姜怀年。
“皇兄,你莫要劝我了!如今这京城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只求去边关,早日接回我妻!”姜怀年重重地磕了一头。
墨玉轻叩,姜斯逸有一瞬间的愣神,短短几日,姜怀年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姜斯逸半举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朕考虑考虑!”姜斯逸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皇兄不答应,臣弟便在殿外长跪不起!”姜怀年直接起身一甩袖子,在养心殿外跪得笔直。
德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瞧见姜怀年就这么在外头跪着连忙大呼:“王爷!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能跪在外面呢?”
姜怀年看了一眼德全,朝殿内高声喊道:“皇兄一日不下旨,臣弟便跪一日!”
“哎呦!”德全脸都要皱成抹布了,真是觉得自己上辈子造了孽,今生摊上着两个主子,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
吩咐好来喜给姜怀年披上裘衣,备上暖炉,自己先去内里瞧瞧皇上。
姜斯逸也被气得不清,猛灌了好几口凉茶,才去了一些火气,一看德全进来:“你说说看!嗯?朕哪一点对不起他了?”
姜斯逸一低头又是一章劝他广纳嫔妃的奏折,伸手就是一甩:“半点不知朕用心良苦。闹什么要回边关?怎么想私自出兵?”
德全知道姜斯逸这番话是说给门外的姜怀年听到,低头默默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礼部侍郎崔如民。德全内心默默地替他默哀了三秒中,希望明天他还是侍郎。心里也默默地跟着吐槽了一句:“嗯!嗯!嗯!你对他好的都撬他墙角,抢媳妇了!”
看着坐在主位的姜斯逸气得七窍生烟,他尽量让自己也看着更小些。这时候还是不要找主子的不痛快了。
“打听到什么了?”姜斯逸没好气地问道。
“今日,王爷晌午进了宫去看了德太妃,席间太妃先是求王爷将元霜放出来,王爷拒绝后,又要给王爷房中塞人!”德全刻意压低了声音:“两人便争吵了起来。王爷甚至说出就当没他这个儿子的话,太妃现在都被气得晕过去了。”
姜斯逸此时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听了德全的话也更加冷静了起来,他自小六亲缘淡,安虞拿他当稳固地位的棋子,生母有更加宠爱的弟弟,所以他能狠下心去做任何事情。
他见过八弟要去军营的前几日,已经许久未碰针线的母亲亲自为他缝制冬衣的模样,一缝就整整五年。
姜斯逸看向门外,少年的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在寒风中也没瑟缩半分。直到这一刻,姜斯逸才感受到了一点他们兄弟之间的相似性。他起身推开殿门,暖黄的灯光撒下照亮的姜怀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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