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衣的死就如春日里再寻常不过的一缕风,风过无痕,再无人记得。
三月二十日,易冰的判决也下来了,他扛着枷锁从京都离开的那日,蔡恩扬的调令将至。二人在城门口处打了个照面,蔡恩扬骑在高头大马上,冲着易冰遥遥一拜,又上了马车往京都去了。
卢奇早就从燕州被押解入京受审,并上易冰从祁疏玉那里索要来的三千多万两,他一个小小的都守竟贪了八千万两银子,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再往下一查,更是查出了他与反王勾结,贪污粮草,害死五万大军的事,这下燕州是从上到下都被整顿了一番。借此一事,皇帝倒是顺手安插了不少人手进去,万澜羽有心想侵吞卢奇的脏银,并没有顾上这头,二人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易冰被押解流放后的三日,卢奇一家也被送上了断头台,九族诛灭。春娘跪在刑台上焦虑地寻找着什么人,卢家人一个个如小鸡崽般被拎到她旁边,砍出的血液溅了一身,她吓得腿都软了。
终于,那个人来了,他披着件猩红的绸缎披风,上面绣着大朵大朵鲜红的彼岸花。随着刑场的鲜血不断飞溅,他的衣袍仿佛也更加鲜艳了起来。他早看到了春娘,却不急着过去,等刑场上已经只剩下了五个人时,才好整以暇地来到了春娘身边。
春娘整个人都已经脱了力,想着善堂里的两个孩子,这才又提起了气力,冲着祁疏玉威胁道:
“你可别忘了你说的,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说过不杀他们的!只要、只要我骗易冰,你就……”
祁疏玉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不然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在这刑场?没道理他们不算卢奇的九族吧?可春娘姐姐有一话说的不对。”
祁疏玉边说边将春娘那脏污不堪的头颅扯起来,好让她看清自己眼中滔天的怒意。
“亲弟弟?我的亲弟弟不是被你们卢家人害死在了战场上吗?甚至你们为了不让易冰知道,还故意将我爹爹的尸首扔在了辽国边境,让他在死后也要遭受剖腹的痛苦!我那可怜的亲弟弟还不到四个月就被人活活取出!”
“你又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是!我是答应过你,不会亲自弄死那两个野种,但我可没有答应要让他们好好长大啊?”
祁疏玉一把将春娘甩出,又冷眼看着官差们将她拖上断头台。春娘还在不停挣扎攀咬,想在百姓面前指责祁疏玉残害手足,可那日不是她亲自指认的吗?百姓们哪里会信她的,亲眼见着卢家人伏法受诛,高兴还来不及呢。
春娘已经被按到了断头台上,眼看着铡刀就要落下时,祁疏玉却突然把那绳子一拽。今日监刑的正是郝驰卦,他如今看着祁疏玉就头痛,又哪里会管他。
随着“砰”的一声,春娘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脖子上却没有传来凉意,她战战兢兢地往上一看,正见到笑得无比癫狂的祁疏玉,他拽着绳子不让铡刀落下,方才的“砰”就是他用嘴巴发出的。
春娘再也受不住了,呜呜大哭起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张着嘴大哭。祁疏玉这才止住笑,他望着春娘,冰冷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
“我不会亲自杀他们,更不会任他们在善堂好吃好喝地待着,我会给他们准备一件绣着卢家家徽的锦衣,让他们穿着一步步走回燕州。你猜,那些被你们欺凌过、残害过的人,知道了他们两个是你卢家嫡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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