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澜羽本来还有些怀疑,是不是祁疏玉假意逢迎,实则利用自己。但见他打起安安来毫不手软,要不是自己拦着,是真能把那小孩儿打死。又听他说不准安安再读书,心内更是狂喜。

皇帝失忆前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子,一手策论写得极妙,连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见了都要拍案叫绝。也正是如此,年幼的祁承佑只相信书上的那些大道理,不肯偏帮母家一点,还时常触怒姑母。待他失忆后,万澜羽便有意阻拦他读书明理,这样才能更便于掌控。

如今安安也不读书了,日后连字都不认识才更好!反正万澜羽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祁疏玉又有失心疯,待将安安送上皇位,直接以一个修养的名义,就能夺了他这位生父的权,怎么看,这都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齐方明一走,彩棉种子算是彻底没了指望。万澜羽也有些挫败,今日他才听管家提起,说齐方明已经将彩棉都收了回去,京郊拢共种了几百亩,光是抬钱的箱子都是七八个,里头装的还全是黄金,整个京都都轰动了呢。

想起这些,万澜羽恨得手都暴筋了,怒视着祁疏玉。祁疏玉被他眸中的怒气吓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墙角,不小心打翻了鸽子的口粮,黄澄澄的谷粒撒了一地。

祁疏玉被方才的变故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仰躺,摔在了那堆谷粒上,手也被谷粒膈出了红痕,他怒骂道:

“该死的奴才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谷粒剥了皮再送过来!”

雁回低垂着眉眼,没头没尾地答了一句:

“这谷子要是磨了皮,可就发不了芽了!”

万澜羽似乎被这两句话吸引了注意,他暗自咂摸着,谷子发芽?也是,这谷粒既是粮食,也是种子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还真是被齐方明牵着走了!祁国农业如此发达,什么时候听说过要每年都去买种子的?农人都是将粮食晒好后,选出最优良的那部分,便用作第二年的种子!

万澜羽整个人兴奋得不行,身心都通畅了。他皱着眉头将躺在地上的祁疏玉一把拽起,又吩咐随从把先前种五彩棉花的农户叫来。

祁疏玉虽借力站了起来,但脸上皆是不忿,嘴里也骂骂咧咧的,只说齐方明和安安都是喂不饱的狗!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简直像是偷来的,满是违和感。

万澜羽见到他这副粗鄙不堪的样子,总有些惋惜,当年那个如月光一般皎洁无瑕的人,他注定得不到了吗?

那农户姓张,单名一个关字。他听主子说想要问问五彩棉花的事情,忙抓起先前私藏的棉桃,就往端王府赶。

万澜羽见他如此机灵,甚是满意,又叫过祁疏玉来。两人将那棉桃掰开,在长长的棉茸下面,果然长着三到四瓣小室,用手一挤,里面就有黑色的棉籽蹦了出来。他们细细数过,一朵棉桃中竟然就有三十多粒种子!

这下二人都兴奋了起来!又忙追问道,他如今还有多少棉桃?

张关有些忐忑,先前万澜羽命他假做寻常农人,实则打探齐方明的底细,那些棉花他也没有认真打理,后见齐方明给的价高,索性全部卖了个干净,就这一两朵,还是他特意留下的,家中实在没有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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