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大脑嗡嗡作响,体内还奔腾着不肯停歇的热气。
她攒着胸前被扯破的丝绸,一路小跑来到沙发边,从包里掏出叫嚣不停的手机。
“荣叔叔。”
带着几分喘的声音听得荣修明愣了一下。
“丫头,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阮绾也意识到自己声音不太对劲。
她悄悄平复了一下呼吸,调整好语气回答:“方便的,荣叔叔有什么事吗?”
刚调整好的镇定还没持续几秒,阮绾身后被一团热源包裹。
滚烫的唇像是赌气一般在她的脖颈处研磨,让她本就没消停下去的悸动又一股一股往上涌。
荣修明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找了几个鉴定专家,他们明天就到,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阮绾呼吸有点乱。
她转身推起埋在肩脖处的头,水光潋滟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地瞪着裴行舟,压着声音回复荣修明。
“好!荣叔叔你待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明天准时到。”
刚挂断电话,她就被裴行舟圈禁在怀中。
耳边的声音低沉危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阮绾挣脱了两下,全是徒劳。
岩兰草的香气裹挟着裴行舟灼人的温度一阵阵朝她奔袭而来,那种令人心慌的酥麻又开始从心脏往四肢百骸传递。
她推搡着裴行舟,磕磕绊绊地开口:“秦邑从藏库拿出来的东西……荣叔叔拍了很多……”
裴行舟神情一凛,收起了眼底未尽的情欲站直身体。
“你明天要去看看?”
阮绾脸色绯红,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揪着破破烂烂的领口偏着头不敢看他。
“荣叔叔请了鉴定专家,明天到,我也顺带去看看实物。”
“叮叮”一声,阮绾收到明天赴约的时间和地址。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阮绾抬眼看着裴行舟,有些讶异,“你最近不是忙吗?我自己去就好了。”
裴行舟眉梢微抬,“我看你还真就只记得那四个字了?”
脸上的红色瞬间加深,阮绾有些恼羞成怒。
“我妈妈是我妈妈,我是我,荣叔叔又没瞎!哪来那么多的替身文学?你就瞎操心!”
替身文学……
裴行舟摸着她滚烫的脸颊,眼神幽深得不像话,“别小瞧了人的执念,那会让人发疯入魔,坠入阿鼻地狱。”
阮绾迎着他幽深的眼神,声音很轻:“人人都有执念,只要守住本心,哪来的阿鼻地狱。”
“说得容易,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不等她回答,裴行舟的手拂过她澄澈的眼睛,挡住她的视线。
“阮阮,我不想你在那些腐烂的过去里掺和太多,会很脏的。”
拿开眼前的手,阮绾细细审视着裴行舟的眉眼,她黑洞洞的眼珠子亮得惊人。
“行舟,我想做个明白人。凡事都讲个结果,现在很多事情我都没有结果。脏不脏我不在意,弄脏了擦掉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行舟嘴唇动了动,滚在喉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他撇开阮绾倔强的眼神,将她拥进怀中,声音低得像是在祈求。
“阮阮,让我陪着你。”
阮绾觉得他声音里暗藏着脆弱,她伸手拍了拍裴行舟躬起的背脊,收起沉重的语气。
“我没说明天不让你去,你想去就去呗,我又不拦着你。”
不只是明天。
裴行舟在心里默喃,转瞬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没一会儿,阮绾五脏庙的抗议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裴行舟松手就看到阮绾恶狠狠地瞪着他。
她脸颊粉嘟嘟的,像恼怒的幼兽一般吼他:“我面还没吃完呢!”
一把推开眼前的人,阮绾跑到餐桌前看着糊成一饼的面撇了撇嘴。
裴行舟的嘴角翘了起来。
他走进厨房重新给她做了一碗更美味的煎蛋面。
阮绾吸溜吸溜地吃得香极了,连胸前散开的布料都顾不上拢。
衣服就这么敞着,她一筷子接一筷子往嘴里塞。
没看几眼裴行舟就被撩起了火气。
他压住身体的躁动,起身上了二楼。
阮绾茫然地抬起头,以为阴晴不定的裴妇女又生气了。
她赶紧咽下嘴里的面条,朝他的背影喊:“你不吃了?”
裴行舟头也没回,“我去洗澡,你吃完放那儿,我一会儿来收拾。”
阮绾没多想,继续喜滋滋地吃面条。
最后连汤底都没剩一口,全进了她的肚子。
她吃撑了瘫在椅子上缓气,这才发现自己胸前大敞的风光。
白皙的肌肤上散落着些星星点点的红痕,那红色像火点一样轰的一下将她浑身烧得通红。
她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冲进卧室想换件睡衣,刚好与洗完澡出来的裴行舟撞个正着。
裴行舟的头发半干,凌乱的散着,清冷的神仙气被沐浴后泛红的肌肤和嘴唇冲散。
湿热的水汽混着惑人的香气直冲阮绾的脑门。
那一瞬她竟然觉得裴行舟像深海里的塞壬,那种专门蛊惑人心迷乱心智的海妖。
可是塞壬是女妖啊,他大概比塞壬还会蛊人吧……
阮绾慌极了。
她发现无论是心跳还是意识,都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一把扯过床上的睡衣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钻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隔绝了无声无息的诱惑。
阮绾靠着门板捂住起伏的胸口低低喘气,她甚至开始思考她是不是也该洗个冷水澡……
裴行舟愣愣地站在门外,猜想是不是自己今天过于孟浪吓着她了。
浴室迟迟没传来水声,他凝着一口气,走出了卧室。
阮绾打开花洒,脱下破破烂烂的旗袍,走进淋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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