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晨风最先唤醒了漓镇的公鸡,喔喔几声让趴在阮绾床边的波妞睁开了湿漉漉的大眼睛。
它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就瞧见自己的女主人像个国宝一样没有生气的趴在床边看着它。
波妞摇起尾巴,把前爪搭在了床沿边。
阮绾使劲儿眨了眨干痛的眼睛,伸手怒搓了一波狗头,揉得波妞无辜地歪头看着她。
阮绾长长地叹一口气,抓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正中间显示4:52。
“现在芝加哥时间差不多是中午的样子,好像是该发个信息过去关心一下……”
自顾自的念叨结束,阮绾利落干净地编辑好信息发了过去。
奢华复古的宴会厅内,吊顶的水晶灯一尘不染,长条餐桌旁门口两个挺拔的身形在璀璨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贵气。
“二公子,让您久等了。”
裴行舟平视着身前的人,小麦色的肌肤,灰蓝的眼睛,深邃的轮廓,一口标准的美语倒确实跟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无疑。
他伸手握住面前戴着黑手套的手:“布兰奇先生,很荣幸与您见面。”
短暂相触之后,不同颜色的两只手不约而同回到各自身侧。
布兰奇一手杵着马头拐杖,一手向裴行舟做出邀请姿势。
裴行舟顺从入座。
很具地域代表性的Columbia Valley Merlot顺着侍者倾斜的手臂缓缓流入杯中。
令人愉悦的烟熏味率先侵入厅内的空气中,紧接着丰富的黑樱桃味道开始追在其后蔓延。
裴行舟垂眼欣赏着杯中还在轻微晃动的红棕色液体,并不急着打开话题。
布兰奇看了眼右手边沉稳的年轻人,嘴角噙着笑容举起酒杯:“让我们为二公子的到来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欢迎之词不绝于耳。
裴行舟捏住杯柄将酒杯缓缓抬起,朝布兰奇看去:“感谢布兰奇先生的盛情款待。”
布兰奇放下已经空了的红酒杯,诚恳致歉:“抱歉让您久等了,希望二公子本次到来能有所收获。”
侍者安静地来到裴行舟身边,他按住杯底,将酒杯往一旁挪了些,馥郁的酒液再度挂着杯壁缓缓沉入。
“听约翰先生说布兰奇先生身体有些抱恙,我的私人医生专门研习过中医的理疗,布兰奇先生不妨让他给您看看,或许他能为您缓解身体的不适。”
布兰奇神色有些欣喜:“哦?神奇的中医?我可是很早就听说过中医的玄妙了,一直都还未有机会体验,那待会儿就拜托二公子的私人医生了。”
“布兰奇先生,”一旁的约翰插声,“据我所知,中医比较费时间,您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已经很密集了,恐怕时间来不及。”
布兰奇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表情颇有些遗憾:“看来今天也不是个好机会啊。”
“人生的遗憾有一两个足以,不能留有太多。太多了,这人生就没有意义了。”裴行舟竹节般的指节夹住杯柄轻微摇晃着,“如果布兰奇先生不介意的话,现在就让我的医生来给您简单地看一看吧。”
约翰绷起嘴角,见布兰奇爽朗地笑道:“对!二公子说得对,人生不能留太多的遗憾。来吧!今天就借您的光,让我体验一下神奇的中医!”
裴行舟微笑着点点头:“子晋,给布兰奇先生好好瞧瞧。”
坐在裴行舟下手几个位置的单子晋起身来到布兰奇身边:“布兰奇先生,请将你的右手平放在桌面上。”
单子晋看了眼黑色的手套,默了一秒,直接将指头搭了上去。
片刻后,他收手提醒道:“布兰奇先生,左手。”
布兰奇不慌不忙地撤回右手,将左手轻轻放在桌面上。
单子晋的指尖落下,在手套上摸索几秒之后,他不再动作,两三分钟后,他收回手。
“怎么样?针灸可以治好我吗?”
单子晋脸上是医生常见的冷静,他没理会布兰奇迫不及待地的问题。
“布兰奇先生,麻烦您张开嘴,我检查您的舌苔。”
没得到回应的布兰奇也没恼,仰头将嘴张得大大的,口齿不清地继续追问:“看我的舌头有什么用吗?”
单子晋点点布兰奇的下巴,示意结束。
“布兰奇先生最近有些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布兰奇抬眸看着单子晋,灰蓝的眼睛像经历无数厮杀的狼王之目,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大概是不小心重感冒了,有些咳嗽和发烧以及犯恶心。”
单子晋点点头:“我看也是。虽说感冒慢慢就好了,但人还是受罪的。布兰奇先生最好还是抽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给您稍微灸一灸会舒服很多。”
布兰奇偏头:“约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还能空出来吗?”
“抱歉,您恐怕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约翰脸上挂着饱含歉意的笑,但却未牵动眼周的肌肉。
“这样啊……”布兰奇冲单子晋爽朗一笑,“看来那魔法一样的针灸我暂时享受不到了。”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单子晋从胸袋里摸出一根手指大小的小木管,拔开木塞倒了一粒药丸到手心。
“布兰奇先生,这是驱邪镇定的中药丸。二公子平常小感冒或者水土不服时,都会吃它。它虽然没有针灸那么好的效果,但总归会让您舒服些。”
“布兰奇先生,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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