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厌箴没想到在酒楼上遇到元清正。
元清正是出来看好戏的,顺便给自家阿爹打酒。
她不能见风,戴着几层白纱的帏帽,长长的薄纱遮到了脚踝上,给外人看到的只有若隐若现的身影。
卫厌箴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气晴朗,舒爽的微风在阁楼上肆意闯荡着。
顺着那风浪,传来极轻极微的香气。
元清正喜欢熏崖柏香。
她常年喝药,身上有淡淡的药香,但是谁人会喜欢病歪歪的药味,长辈也会不喜。
忠义伯府自然不会给她买什么名贵的香料。
多年以来,元清正都是捡元老太君佛堂里余下的崖柏檀香来压身上的药香的。
日久天长,她身上的崖柏香也经久不消了。
元清正站在掌柜面前,显得娇娇小小的,真的像极了一只软糯的狸奴。
掌柜脸上是虚假的客套,带着点点轻慢:“这位小姐,‘猎寒春’真的没有了。
这酒本就千金难求,咱们燕京就这么一坛,如何等得到您来找,前些日子就有人定下了。”
那位小姐,可是他们挽清阁的大东家,这坛酒说是能够拿来打点官家,求得庇护,让挽清阁今后的路更宽广。
因此,多少钱都是不卖的。
元清正皱起了眉头,有些可惜。
阿爹的膝盖,终究是旧病了,除了那草药贴,老大夫还说,要用上好的酒来佐药。
元清正也不懂这些治病的方法,只知道老大夫说挽清阁有什么极品“猎寒春”,每日佐药,效果会事半功倍,才急匆匆赶过来了。
没想到,挽清阁的人却说酒已经被人定了,无论出到多少价钱,都不肯割爱。
“元家丫头,没有就没有,你贪那口酒做什么?”卫厌箴扬声道,几步已经走了过来。
他腿长,大步流星,很是气势威武。
元清正闻言转过身,白纱缝隙里,那个魁梧的身影很是养眼。
“卫家大少爷?怎么有空出来逛酒楼?府上的厨子做的不合你口味了?”元清正没买到酒的郁闷心情散了散,出言打趣道。
今天是大堂哥的好日子,她可不想低眉耷脸的。
卫厌箴有些恶劣地笑着,双手抱胸,手指在胳膊上点着:“出手阔绰的镇北大将军府嫡女,也有买不到的东西?真稀奇,说出来本将军长长见识。”
叶元胡面无表情,心里悄悄给自家少爷笑了两声,他最清楚主子了,这么说不过是想知道元大小姐买什么,若是自家潇湘馆能搞到,口是心非的主子还得去元大小姐面前晃一晃,引人家来求着买。
顽劣得像个小孩子。
阁楼雅间敲着算盘的小女孩,却停下了手里的活。
“镇北大将军府?元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挽清阁掌柜叫来小二,正想说把这两个客人引到大堂去,用不用膳另说,他还得去忙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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