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部真的很冷。

乔植卿也就坐宋庭庸边上。

他恍过神来,凝视着宋庭庸,慨叹道,“真是命大…”

想了会儿,继而愠道:“你有病吧??!”

宋庭庸挑眉,侧头木然瞧着他。

护士是位年轻棕发西人女子,问宋庭庸有多疼。

宋庭庸像掉线了一样,隔了几秒,说对不起,意思走神了没听到。

护士重复一遍。

宋庭庸神思飘忽,说,“我不确定,可能它是疼吧。”

护士给宋庭庸手腕上套了个蓝色的手环。

乔植卿看护士离去的背影,突然想指责宋庭庸点什么,再而作罢。

宋庭庸受着痛沉锁眉,双臂交环,一手举着手机,外卖界面,麦当劳,往乔植卿面前递,问,“吃吗?”

乔植卿:“不吃。”

他打电话给高瑜,接通后,高瑜像是闯了祸之后有些讪然的语气,“你已经到啦?”

乔植卿觉着急诊部的光太白太亮亮得刺眼,“你别着急,我现在还在宜家这边,过去也很快,别着急。”

高瑜可能也在开车,几秒钟的停顿,电话那头她问,“大晚上的你在宜家干啥?”

乔植卿也觉得大脑快宕机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偷家具吧。”

宋庭庸开手机,手机电量15%,屏保新世界福音战士初号机。

张执悅的一个未接电话。

叶时敏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一个没见过的号码,未接电话。

且发来的三条短信,这人大概率是先前分给他看管过的那部分公司里的人,且认错人。

这人发来的短信里介绍了自己和单号,发了一大串,半个屏幕,他看半天才看出来,是说进港数据有问题,货可能不能进港了,要被甩柜了,问该怎么办。

这时乔植卿按下电话静音键,想问宋庭庸自己在这儿待着成不,他一会儿该走了。

看宋庭庸正拨出一个电话,他双臂交环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朵边上,架着腿上身前倾,肩上披着那件西服外套,里边那件毛衣先前为了包扎被剪开了,现下还能瞧见血迹以及里侧的绷带。

“mark…你下班了吗?”

那mark一个大光头,是他家医生之一。

mark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段。

宋庭庸定睛望着对面墙壁出神,说,“算了。没什么事。”

mark又说了些什么,宋庭庸只说,“嗯。嗯。好。晚安。”

乔植卿挂断和高瑜的电话,宋庭庸拨出去另一个号码。

没能接通,手机拿下来,拨出去的电话和叶时敏打给他的电话撞了。

他拒接后,找出叶时敏号码,把叶时敏给拉黑了。

乔植卿默然看着。

宋庭庸重新打电话。

朝电话那头轻声道,“喂?…妈妈,能听到吗?”

他听到他妈妈喊他,“哎,儿子。”他似乎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即使他经常吐槽他妈妈像个花瓶什么也不想学,也不想管,也不想争每天傻乎乎的自己的权益要叫别人抢走。

“起了?”

乔植卿前几年见过他妈妈,非常漂亮,有点像苗心禾,个子高高的,非常温柔很有气质,意外令人感觉很纯真。

只听他妈妈在电话那头说,“哎,你爸也在,跟你爸说两句。”

电话那边的声音换作一个男声,“你学习呐啊?”

他爸也是那种,乔植卿头一次见他爸,他爸刚回家,在他家夸张风水局无敌中式书房。

他爸也不问他哪里来的,谁家孩子,家里做什么生意,朝着秘书大哥就说:哎,正好,来来来,拿过来。

一个深绿色的兜子,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盒子。

他爸抽掉包装纸,米色的盒盖,拆出来一堆小票。

他爸自语说:喲,没拆封呢啊。

把小票拿出来丢办公桌一边,还自己给合上装回去。

站起来提给他,说:哎,来,看看喜欢不。

他一接手,他爸手臂就收了回去。

他爸还挺高兴,落座,朝着那兜子扫手,说:嗳,拿去玩儿吧。

宋庭庸在边上兴高采烈催着说:给你你就拿着吧!

深绿色的纸提袋,下边印着一个金色小皇冠。

后来宋庭庸拆出来,淡蓝色的表盘,银色的表带,他边笑边捶地说哎呀啊那本来是给我的。

宋庭庸回,“哦,我晚上回去学,我现在..我这里…我这里处理点事情,跟人撞车了,不严重,没人伤着。”

他爸在那边语速很快。

宋庭庸听了好一会儿,突然回嘴道,“爸!他别我!” 语气很是委屈,“别了我一路,我能不顶他吗?”说急了大概又觉得疼才敛声。

就听他爸在电话那头说,“行,行,啊,他别你你就创他!解解气!你知道分寸,啊?”

之后他爸又说了很长一段。

宋庭庸有些不耐烦,“我没事我没事,那人也没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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