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庸抬头觑起眼睛,缓着呼吸抽一口气,短促小幅度摆首,回蒋端和:“没事。”

乔植卿早看出来他不舒服,乔植卿不管,乔植卿只管骂他,“反口污蔑。我也想不明白了,你给我十个脑子我都想不明白,别人想要还没有呢,给你你反倒一百个不满意。”

宋庭庸抬手要去拿桌上手机,指尖摸着按着屏幕往回拽,去托手机却没拿住,手机砸在地上地毯,两声闷响。

颜枢潇余光瞧宋庭庸没捡自己手机,颜枢潇退开椅子,往桌子底下找手机。

宋庭庸头栽着,手撑着自己额头,胳膊肘抵在座椅扶手上,右臂叉腰手抓着自己衣服,指节泛白。

颜枢潇愕然,隔着他朝蒋端和轻声唤,“和和。”

蒋端和扭头瞥了一眼宋庭庸,随后锁眉屏息退开椅子,站到宋庭庸身前与桌子之间,手下往后把桌上碗碗碟碟往里推,凑在他前侧方。

蒋端和在他身前弯身,轻力拽开他胳膊。

宋庭庸头垂着脸色煞白,双眉深深蹙着,汗粘着碎发,垂眸茫然道,“…疼。”

宋庭庸额前没了支撑点稍稍抬起头。

蒋端和正对着他站着,他上身前倾,蒋端和伸手推着他的肩。

那头乔植卿言语上把宋庭庸捅死了,捅死了心不跳了,乔植卿还要把他拖出来鞭尸。

“你太敏感了。”

“你太娇气了。

秦蓁出于人道主义的一声制止,“乔植卿。”

高瑜累了,高瑜也实在无语,“你别说了…你哪来这么大火…”

蒋端和扶着宋庭庸,手里举着手机拨电话。

乔植卿和司与京同一类人,适应那些事情,且完全认同,“你情我愿的事情。”

宋庭庸被这话激起来,费劲手撑上桌子,骂了一句乔植卿这种人最听不得的话。

那无法拨动乔植卿神弦丝毫,但他确实罕见因为别的什么事情破防,他笑着威胁了句什么。

高瑜一声叹息,缓缓摘下中指戒指,放在桌上,白金满钻的蛇戒,水晶灯光打在钻石上绽发着绚丽的光彩。

乔植卿眼里不灭的狂热,凝锁着宋庭庸含笑冷斥,“就算不是,你还能不认吗?”

一记响亮的耳光。

乔植卿脸颊一侧泛起一片淡淡的红色,他侧垂头缓着,发梢垂着遮住眉眼。

高瑜环臂站在乔植卿身边一字一句冷冷斥道:“臭毛病还没改呢!?脑子叫家里洗坏了? ”

高瑜履行什么责任一般,已经习惯了,坐回自己座位,也确实有点生气,“你们俩都认了吧!”

乔植卿直接被高瑜抽静音了,宋庭庸也疼得骂不出来了。

秦蓁头上一团黑色乱线团变成一盏灯泡亮了,慨叹道:“…世界终于安静了。”

蒋端和从桌上拾起宋庭庸手机,亮屏幕是密码锁,又把手机递到宋庭庸眼前。

宋庭庸勉强直起身看一眼,仓促拾过去按密码解锁开手机。

蒋端和立即取去,翻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

颜枢潇路过,从几个人前桌上拿走乔植卿的布洛芬。

蒋端和打完一个电话,宋庭庸倚着他,蒋端和单手打字,另一手捞着他的肩, “息肉该切了,布洛芬,能吃么?”

颜枢潇倒水,俯身给宋庭庸喂止疼药。

隔着半张桌子。

乔植卿定定坐着漠然看着。

高瑜神情麻木、慨叹,缀着一些诡异的怜惜。

隔着一个空位,司与京望着。

秦蓁在半段止了步,站在边上眼中黯淡失神,一丝兔死狐悲的气息。

四个人凑成一团灰濛濛的人影。

司与京带着压制力而态度非常良好的一句,“妹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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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盯着乔植卿脸上被高瑜抽出来的一片红, “小瑜真的很贴心,抽你还知道摘戒指…”

高瑜环臂站着,回头瞥了一眼圈椅上摊着的乔植卿,眸光略显嫌弃,“脸打破了不好卖了。”

颜枢潇把宋庭庸周围椅子都退开。

蒋端和站着让宋庭庸靠着,深深蹙眉一手拿手机,还在联系人。

宋庭庸疼得快挂了,倚着蒋端和一手抓上他卫衣衣角,恳求般几乎用气音问,“…能打救护车吗?”

蒋端和双眉深锁,“不是不让救护车进,路修太窄了,大车进不来。”

司与京托着茶托,举着茶盏,盏内是热茶,半跪在宋庭庸眼前, “...你忍一下吧,你家医生专科大夫比救护车会治,你大夫来得比救护车都快。”

司与京说着,手上破开药板,取出药片,仔细给他喂第二片布洛芬。

乔植卿瘫在边上圈椅,沮丧抬头看他一眼,揉了下脸,仰首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满意你回国去掐死叔叔叔叔,你在这里掐死我有什么用...!我真怕你,我钱都已经还你了?”

秦蓁眼睛亮了亮。

高瑜原本带着歉意的目光,对上乔植卿转成隐隐的诘责。

乔植卿默默看着高瑜,平日里极不常见的讨好感。

宋庭庸坐着又疼又累想到地上坐着去,他蒋端和司与京三个人吵吵嚷嚷。

宋庭庸一疼就脾气差,蒋端和司与京两个人一人接一句扶着哄着给他安抚住。

边上乔植卿扯着高瑜手腕,向她低声致歉。

高瑜也好声好气回乔植卿,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你在干嘛?以前你好歹还算通情理...现在在干嘛?那些话是你能在饭桌上说的吗?”

乔植卿垂眸默然,转而直勾勾盯着宋庭庸,多半觉得有些失望,眸光一转森冷幽黑, “身体素质差,心理素质差,脾气倒不小。”

一只茶盏摔出来,明明是地毯,茶盏却砸得稀碎。

“滚。”

蒋端和上臂袖子上还沾着刚才宋庭庸摔出来的那只茶盏洒出来的水。

蒋端和跪着,手里拿着药板,抵着宋庭庸的肩,耐心看着他说:“你忍一下吧行吗?等你感觉好点儿了,咱下楼我带你走好吗?”

秦蓁拎着自己包,往门外飘。

出了包间,到了三楼小柜台,小柜台一位中年女性在打单子。

乔植卿开自己钱包上前去。

秦蓁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伸手要同他握手,向他暗示道:“你好,同行,我也是给家里做中介的。”

乔植卿也笑了,同她握了握手,“又给我们结账?”

秦蓁扫了一眼柜台上的单子,现金才掏出来往柜台伸,“总不能让和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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