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到——”
屋里三五成堆凑在一起说话的所有人立刻都停了下来,按照各房的长幼尊卑站好,恭候晏鹤宏的到来。
晏子珩不肯跟着爹娘,非拉着晏初岁的手不放。
晏云佑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晏鹤宏进屋之后在上首处坐下,先受了儿孙的礼,然后才道:“今晚既是家宴,大家就放松些,不用这么拘谨了。”
他说完,一眼看见被晏初岁牵着的晏子珩,立刻朝他招招手道:“珩儿,过来给曾祖看看。”
晏子珩稍微有点认生,被晏初岁在背后轻推了一下,这才上前给晏鹤宏行礼问好。
“好,好,快起来,到曾祖身边来。”
晏鹤宏拉住晏子珩的手,抬头问晏云佑道:“已经快五岁了吧?”
“是,六月过完生辰就五周岁了。”
晏鹤宏点点头道:“那秋天就差不多该给他请先生开蒙了。”
“现在孙儿在家已经开始教他背一些简单的古诗文了。
“哦?珩儿都会背什么?背一首给曾祖听听。”
晏子珩也没怯场,摇头晃脑地背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他背完立刻扭头看向晏云佑。
“背的很好!”晏云佑笑着冲他点点头鼓励道。
晏子珩这才露出了笑容。
晏云佑又跟晏鹤宏解释道,“这是过年时候教他的,没想到记得还挺清楚。”
晏鹤宏虽然觉得晏子珩性格有些懦弱,不够坚定,但想想他年纪尚小,也不该要求太多。
叫人赏给他一荷包的银稞子,便让他回到父母身边去了。
看着晏云佑借助孩子,跟晏鹤宏相谈甚欢。
秦氏回头狠狠瞪了自家儿子和儿媳一眼。
站在她身后的晏云韬和周氏齐齐低下了头。
晏子珩是侯府的长子嫡孙,侯爷多些关注和疼爱也实属正常。
可晏云韬成亲至今已有三年,周氏却始终未能开怀。
秦氏为此不知有多着急。
天天各种汤药补品,不花钱似的往周氏嘴里送,却依然毫无动静。
如今连通房丫鬟都抬了好几个,硬是一个肚皮争气的都没有。
眼瞅着晏子珩都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还这般聪慧,深得老爷子喜欢,秦氏都快把手里的帕子拧烂了。
再这样下去,侯府的继承人可就真要落到大房头上了。
秦氏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一扭头正好看见站在旁边的晏初岁。
“初岁,你过来。”秦氏冲晏初岁招手道,“我早就想问问你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悔婚?
“那婚事不是你自己哭着闹着跪着求来的么?
“结果定亲的时候你又当众悔婚。
“你别怪二婶说你,现在这些年轻人,可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想当年我嫁入侯府之前,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擅作主张的道理?
“传出去都让人笑话,说咱们侯府的姑娘缺少家教!
“你做事不能只为了自己痛快,也要为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考虑,你说是不是?
“被你这样一闹,我们初卉说亲的事儿都受影响。”
晏初岁万万没想到,秦氏这把邪火,最后竟烧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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