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上果然派人传召殷霄年,询问告御状的情况。
殷霄年便赶到行宫回禀。
“事情查得如何了?他们状告之事可否属实?”
“回父皇,的确属实。
“儿臣从茶马坊救出好几位被李姑娘虐待后送进去的姑娘,被割舌、剜眼,还要逼良为娼,实在凄惨。”
皇上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卫国公府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黎钰薇。”
“对,她似乎从小就经常入宫,朕也见过几次。
“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孩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儿臣开始也不信,但是各方口供都能对上,应该不会有错。”
皇上闻言不置可否。
这点小事,即便皇上抓住不放,黎镇远最多就是将黎钰薇舍弃,根本无法动摇卫国公府的根基。
站在皇上身侧的薛安齐立刻给殷霄年使了个眼色。
于是殷霄年继续道:“启禀父皇,儿臣去茶马坊救人的时候,发现了几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密信,不出意外,应该是茶马坊的掌柜跟金人之间的通信。
金人两个字瞬间引起了皇上的关注。
他立刻追问:“密信是什么内容?”
“儿臣手下没有能够破解密信之人,所以今日一并带来交给父皇。”
殷霄年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封信,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薛安齐立刻下去,取来呈给皇上。
“你既看不懂内容,如何知道是跟金人的通信?”
“儿臣手下有人认出信纸不是大齐所产,应该是金人造的。
“儿臣命人将茶马坊又彻底搜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破解所用的密文。
“茶马坊的掌柜也被严刑拷打过了,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始终坚称与自己无关,根本不知道这些信是哪里来的。”
殷霄年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丝毫其他的暗示和引导。
但是听在皇上耳中,却瞬间联想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薛安齐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都不用看他的表情,只凭借他如今周身的气压,就知道他已经对卫国公府有了疑心。
当着殷霄年的面儿,皇上没说别的,只夸奖了几句他办事得力,便让他先回去了。
待殷霄年走后,皇上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薛安齐,你觉得老六办事如何?”
薛安齐立刻躬身,陪着笑道:“皇上,老奴斗胆说一句。
“六殿下到底还是年轻,耿直,对朝中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了解。
“办事也只能看到些表面的东西,跟三殿下比起来,还是太莽了些。”
薛安齐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
如果他抢先把殷霄年给夸了,那皇上说不定就要开始挑他的错处了。
而且他说的这话,也算不得什么大错。
毕竟殷霄年在外流浪十几年,刚被认回来不到一年。
若此时就已经对朝中各种关系了如指掌,熟稔于心,皇上少不得就要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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