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新月环视四周,再次确认没人,轻声道:“再者,我实在是懒得应付柳格格这种人。”
怎么说呢,有点心眼,又不多。做什么一眼就让人看到底了,没意思得很。
山桃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点了点头。
宿云轩内,寂静得只剩写字的声音,还有……是不是的哽咽。
要先写家书的,告诉家里人,有恩赏能见一面的事情。
除了山桃没有能联系的家人外,大家都是怀着喜悦去写家书,随即,眼泪就滴滴下落。
离了家,哪有不委屈的?哪有不想家的呢?
山桃想了想,倒是也没舍得废了这来之不易的名额。
拿起笔给小舅爷写了封信,细细写着自己跟着小姐进了府以后的境遇,也算报了平安。
所有的信都是不能封口的,寄出去之前,是有专人看过,没有什么不能写的,才封上。
总算是写完了,山桃从各自红肿着眼的姐妹手中收齐,交到耿新月这里。
耿新月还没写完,这机会来之不易,下次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她要嘱咐的很多。
而且,有不少是想让家里人帮着带来或者帮着处理的。
事无巨细。
凭借原主的记忆,耿新月有绝对的自信,她家里一定会来人。
不止会来,只怕为了这个名额还要好一番争执才是。
思来想去,这信,寄回耿家是没什么用的,得寄回外祖家。
要不是她那糊涂爹妈,她也不至于过上写封信出去都费劲的生活。
“山桃。”耿新月抬头,见山桃拿着一叠子信站着呢。
“格格。”山桃上前,接过耿新月手里的信。
“那几个还哭呢?”耿新月叹气,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打工人写个信都不行。
“是呢,眼睛红肿得厉害,要过一会儿才能进来伺候了。”山桃也跟着叹气。
耿新月没再说什么,能不伤心么?
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现代社会进场拧螺丝,一去几年,也不能连短信都不让往家里发。
嗯,这比喻不准确。
应该是相当于劳动改造或者被骗去某个国家打电话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惨。耿新月脑海中已经自补了一段二泉映月。
“辛苦你把这些信都送去前院给段嬷嬷。然后回来就休息吧。今儿我给大家放假。不必进来伺候。”
耿新月摆手。
“格格,这不大合适吧。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山桃咬着下唇,不好再说。
是了,山桃说得对,在皇家伺候,谁敢说过得不好,谁敢说委屈?
“你就说,我身子不适,躺下睡了。”耿新月更烦躁了,她要攒钱,回头把系统商城里的身份卡买过来,改头换面。
说什么,都不能待一辈子。
“是。奴才这就去。”山桃拿着信走了。
耿新月的心脏仍跳得厉害。她在信里,写了让舅舅给自己带什么东西,写了最近在府上的处境。
最有风险的,是她用跟小舅舅独有的暗号,让他尽量疏通关系,最好能在京城站住脚。
她不得不冒这个险。
四爷是要登基做皇帝的,耿家的实力就那么回事,以后四爷后宫里后台多硬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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