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济的行为,可以理解为企图灭白鹅将军九族。

不说秦末、新莽之际,就是黄巾军起事,最初各方渠帅又有几個是真名?

刘馥左右扬州吏士顷刻间哗然,白鹅贼只是过境,又没招惹淮南人,顿时扬州吏士愤慨之心大减。

比起许都朝廷或曹操,他们更敬重刘馥。

刘馥待身边议论停歇,才问:“那依子扬,该如何善了?”

“白鹅将军谨慎,本要刺蒋治中双目,割舌,断左右手,以免画像流传于世。仆再三苦劝,将军又敬重使君,这才同意释放蒋治中。”

刘晔说罢推了蒋济后背一把:“治中,就此相别。”

蒋济不开口,慢悠悠向前挪步,走了七八步才有州部属吏上前接住,正要解开斗篷,却见蒋济挣扎:“不可!不可!是我也,非贼!”

属吏只能作罢,两人引着蒋济退回车驾边。

刘馥见状示意左右扶蒋济上车,指着一边人质家属,又对刘晔说:“子扬就无办法?你忍心许多家庭就此残破?使老弱无人养?”

“使君若是有意,可遣人去问诸人家眷,若是愿意相随,白鹅将军愿意停船等候。只要使君敢放行,将军自会接纳。”

刘馥听了扭头去看边上远处,那里是被劫人质的家眷,有老有少,还有背着婴孩紧张等候的妇人。

就扬州目前的形势来说,被劫持的人家眷几乎都在合肥城。

他当即招来主簿,让主簿亲自去问。

主簿也不担心什么,当即就去询问那些人质的家眷。

扬州不比他处,刘馥匹马抚定,目前相当于淮南人自治。

那主簿向人质家属讲述完毕,当即就有背着孩童,手牵孩子的妇人不管不顾走向码头,快步而行生怕被拦截。

其他家属也多跟随,但家中有多个儿子的家属却无动静。

凡是被劫的是家中顶梁柱的家庭,几乎没有犹豫,就连走带跑的上船去了。

最后就剩下十几户不为所动,没必要为了一个儿子,连累家族冒险。

其中若有成婚的,妻子也会上船。

一刻时间内,陆续八十多人离开,从刘晔身边经过,纷纷上船与丈夫、儿子、父亲团聚。

船内发出家人团聚的声音,并无什么凄厉无助的呐喊。

淮南人气势才稍稍降低一些,刘晔正要与刘馥告别,不想道兵吕布提戟阔步下船,将一枚血桃递给刘晔,又展臂指着刘馥。

刘晔会意,就对刘馥说:“使君爱民,白鹅将军敬重,故赠桃感谢。”

州部属吏意动,主簿见刘馥不反对,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要接过。

刘晔也要伸手递出,不想吕布持戟拦住,左手指着刘馥勾动指头,又指了指刘晔面前。

做完这些,道兵吕布后退五六步拄戟站立,以示没有劫持之意。

刘馥考虑片刻,主簿退回来对左右同僚说:“民间多有妄言,我等皆深不信。今血桃就在面前,使君若不能辨其虚实,何以正视听?”

披戴重装铠甲的门下督也开口:“某愿随使君上前,以御贼人。”

见周围属吏目光热切,刘馥也不推辞,就微微点头:“那老夫姑且一试。”

刘馥引着门下督上前,双手接住血桃,就听刘晔说:“使君快快吃吧,蒋治中已惹的白鹅将军不快。本不该如此,就怕这桃李之物落入曹氏之手。”

“故作神异,这不过寻常红桃子罢了。”

刘馥垂眉端详手中血桃,笑说:“会稽南部瓯越之地四季如春,冬春产桃也在常理之中。”

“使君言之有理,快快吃桃,仆也好复命。”

刘晔笑着催促,刘馥定睛去看刘晔的笑容,也就以袖擦拭桃绒,见擦不下,就双手捧着吃桃,前后九口吃的一干二净,留下一颗洁净桃核。

桃肉口中化成汁水入肚,刘馥唇齿鼻腔满满浓郁的桃香。

并感到周身温热,疲倦一扫而空。

顿时目露惊奇去看刘晔,刘晔笑吟吟对他微微摇头,还伸出手:“的确是寻常桃子,还请使君归还桃核。”

“子扬啊,你看这样冬春产果的桃子确有神异,我有意栽植于合肥,这样淮南士民也可四季食桃,此功在百年也。子扬,代某及淮南吏民谢过白鹅将军。”

刘馥说罢右手高举桃核向远处观望的淮南百姓展示,大跨步后退,原地门下督持盾剑断后。

刘晔也只是笑了笑,向刘馥返回的青伞盖车驾、州吏团队躬身长拜,又转身向左右两侧的淮南士民长拜。

随后,刘晔才转身施施然返回船舱,道兵吕布提戟跟随。

青伞盖车前,刘馥将桃核递给主簿,意有所指:“先阴干,再种植。这可是老夫冒着性命为淮南男女求来的宝物啊。”

过境贼人哪有什么坏心思,怕的是许都方面和无底线巴结许都的人。

治中、主簿都是本地人选任,主簿掏出手巾裹着桃核,郑重应下:“仆领命,不敢有失。”

之前那些梁沛流民获得的桃核,早已被蒋济派人收集送到了许都方面。

甚至为了一颗可能还存在的桃子派人追杀,结果桃子没追到,平白死了三名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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