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水寨,三十余艘战舰分作前后两队,欲截住黑熊船队。

而船队后方,一支江夏水军也从举口驶出。

配合夏口水军,形成夹击之势。

船上已拔掉孙、徐旗帜,唯一的三牙战舰竖起‘横海校尉’战旗。

双方减速的同时渐渐靠近,一艘灵活小船持旗上前,停在旗舰侧旁,军吏高呼:“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河北所派横海校尉!有大将军幕府签发书状、印信为证!”

黑熊举着印信锦囊,俯视这军吏:“受大将军幕府差遣,为刘使君送信!”

说罢,黑熊将锦囊用细麻绳挂着坠下船去,对方划船靠近捞取,军吏仰着头质问:“既从河北来,又怎会乘船至此?”

“曹操无备,我昼夜兼程,才得以到荆州!”

黑熊大声回应,低头就看着军吏检验印信、委任书状,以及一份大将军幕府用印的帛书。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份袁尚的亲笔信。

河北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传不到荆州;就算传到了,真真假假的也很难说的清楚。

“且耐心等候,某这就上报我家都督!”

军吏不敢耽误,驱船返回夏口水军旗舰,这是一艘真正的楼船战舰,甲板之上有三层飞庐,弓弩手站的满满当当,一眼望去二三百之数。

旗舰,江夏水师都督苏飞仔细阅读大将军幕府的公文、委任书状。

对于上面的印信,他没有参照物,所以也就无法辨别真假。

但也可以排除对方奸细的身份,只要这支船队航入夏口进入汉水流域,那就再无退路可言了。

不做考虑,苏飞就派人通报江夏城黄祖,并找来甘宁。

甘宁也驻屯在夏口水寨,只是他不受刘表、黄祖待见,所以本部并无战舰,以运船、走舸为主。

甘宁登上旗舰,快步来雀室台见苏飞,拱手:“都督?”

“兴霸,这支船队自说是受大将军差遣从河北而来,有书状印信于此。兴霸向来胆大心细,还请兴霸登船检验排除隐患。若是奸细,兴霸伺机而动。”

“喏!”

甘宁高声应命,这个工作有危险还要承担责任,但如果真是奸细并顺利夺船,自然是一桩难以抹除的功劳。

未及多久,甘宁引领本队三百余人乘二十余艘走舸、运船上前。

甘宁站在运船甲板,腰悬七颗铃铛,身披无袖犀牛漆皮甲。

黑熊旗舰侧门开启,甘宁引领十几名穿戴皮甲的刀手登船,就见舱门两侧各有甲兵十几人持戟警戒。

甘宁也不惧,却是仔细观察这些甲士的铠甲样式、兵器,以及铠甲下的服色材质,就连长相、身高他也进行分析。

“某淮南刘子扬,乃横海长史。”

刘晔对着甘宁施礼,展臂指着梯道:“我家校尉正在雀室等候。”

“某巴郡甘宁甘兴霸,奉都督之命登船拜访。”

甘宁没听说过刘晔,刘晔二十岁出头,名声传不到荆州也是正常的。

何况甘宁也混不到那个圈子去,对各地青年俊彦缺乏了解。

“请。”

刘晔展臂邀请,甘宁跟随走了十几步,就见一处隔间里面挤着妇孺,甘宁故作诧异:“怎么,还有家眷随军?”

“此事说来话长。”

刘晔笑了笑:“我家校尉过合肥时,扬州治中蒋济持杏黄旗相招,却暗藏善做画者数人,欲描我家校尉形象。此事暴露,不得已劫持蒋济众人。”

“所以这不是家眷,是那蒋济招来的歌舞女伎?”

“是家眷,我等劫持蒋济得以过逍遥津。扬州刘使君率众拦截,校尉命人将蒋济削发剃须放归淮南。其他人等扣留不放,刘使君那里则释放俘虏家眷。”

刘晔详细解释,来到荆州地界,就要遵守荆州的规矩。

这里不是人烟稀薄的北方,汉末战乱并未重创汉水以南,所以这里法度、秩序尚存。

另外八艘运船也接受检查,每船登上七八人。

黑熊站在雀室台上不由眯眼,感觉很是被动。

江夏水师如果现在翻脸要抢马,一番动手,也就自己能突围。

别说马和部众,就连甄宓都带不走。

天下之大,到时候自己也就只能去投益州刘璋或交州士燮了。

甘宁来到雀室台,上下审视皮盔、皮铠下一身淡青锦袍的黑熊,随即就微微眯眼凝视黑熊身后拄戟叉腰而立的金甲道兵吕布。

吕布白巾遮面又戴着铜铸面具,整個人仿佛雕像一样站在那里。

甘宁向黑熊拱手见礼:“某家巴郡甘宁,奉都督之命前来检验各船。”

“原来是锦帆甘兴霸,久仰大名。”

黑熊拱手长拜,抬头一口白牙笑说:“某梁国黑熊,早年听闻阁下大名,有心效仿。”

说着示意刘晔将船上名册、物资清单递给甘宁,自己继续说:“中原、河北人士称我为白鹅渠帅,曾劫持梁国相袁涣至河北,又短暂劫持过扬州治中蒋济。”

“你竟知我名号?”

甘宁略有惊喜,随即神色一黯,听着黑熊自述的功绩,再看看对方皮甲下的淡青暗花锦袍,再看看自己。

身上犀牛皮甲之下的锦袍已然半旧褪色许多,不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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