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圣驾遭刺,所幸性命无恙,但东宫里还是因为这个提早便结束了今日的课业,下学时太子想了想,与太子少师打了招呼后,便要回东宫。
“太子哥哥,父皇遇刺了,你不去龙光殿候着,就要回去陪三弟了吗?”
得了太后的允准,三皇子这段时日被太子带回去养在东宫,今天正好轮到慧妃解除禁足,太子便想着提早把三皇子送去秀心宫。
问话的自然是整天找他麻烦的二皇子殷博,太子一向不喜欢这个异母弟弟,总觉得他像个笑面虎一样,虽说从不与他吵架,说的话却让他没一句听得舒服的。
最近太子对卫将离处于崇拜状态,闲下来的时间都花在练她给的无名心法上了,对殷博的挑衅总是爱理不理的。
“待送完三弟后,本宫自会前去龙光殿迎父皇回宫。”
言罢便不再理他,径直出了门。
殷博咬了一下上唇,神色幽深起来。
似乎自上一代开始,殷氏兄弟不和就开始变成常事了,尤其是这种皇位之间有所存疑的兄弟,随着年纪渐长,明的暗的交锋也越发尖锐。
“正好小弟也想念慧妃娘娘宫里的珍珠酥了,太子哥哥不嫌弃的话,能带我一起去吗?”
殷博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跟了过去,自然是没有要看太子脸色的意思。
太子略有些不爽,不过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赶他走,只是特意绕了一圈远路。
秋老虎当头逞凶,太子走得又快,殷博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笑,反而显得有些狰狞。
“太子哥哥,为何不唤玉辂代步?”
“父皇说了,路要一步步走,才走得稳当,借助他人之力,始终做不得长久。三弟若是体力不支,便回去吧。”
不软不硬地刺了他一句,殷博神色便更狰狞了,见太子大步流星地离开,咬着牙跟了上去。
——还是皇后娘娘说得对,往往对自己不擅长的事嗤之以鼻的人,就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殷博交结的都是文臣世家的人,别的不行,成日里就会空穴来风加煽风点火,对他亲近武将的事极尽嘲讽之能事,然而真的等到换个环境,这些人也就是群乌合之众。
如是想着,太子从自己宫里抱回了刚吃饱了奶的三皇子。
外面的殷博等到他抱着三皇子出去时,才姗姗来迟,猛喘了一阵,看了一眼太子怀里的婴儿,眉梢一跳,道:“太子哥哥还真是心大。”
谁看了都得心大,要知道皇帝可是给三皇子取名叫殷稷,江山社稷之稷,摆明了是出来威胁太子地位的。被养在太子这儿一个月,却养胖了好大一圈,现在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见了人还会笑。
太子想了想,就把卫将离跟他聊天时的原话说了出来:“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他还不认字呢。”
“可人也总有要认字的时候不是吗?”
“同样一个字,有人写得直,有人写得歪,难道因为怕人写歪了,就不练字了吗?”
这话说得三皇子一愣,太子不再理会他,便往秀心宫去了。
秀心宫离东宫不算太远,因为听说太子要把三皇子送回来,宫门大开,远远便瞧见一身石青色的素衣的慧妃站在宫门前绞着手帕,一扫平时那副不食人间烟火之态,反倒像个寻常百姓家的母亲。
见孩子被送来,慧妃连忙接过自己的儿子,好生亲近了一阵,便要跪下来道:“多谢太子照顾稷儿,此番大恩,妾必……”
太子哪儿敢受慧妃的跪,忙虚扶了一把,道:“慧妃娘娘使不得,稷儿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您这么跪我,万一让父皇知道了我是要受罚的。”
慧妃见小殷稷双臂白生生得如同莲藕一般,十分健康,又红了眼圈,道:“孩子长得真快,在我跟前还是病怏怏的,到了太子身边竟长得这般康健,妾当真无以为报。”
其实太子心里也虚得慌,一个月前让梅夫人给这么小的孩子施针时,他心里是冒了大险的,可淤血除净之后,短短一个月,小孩儿就长了五斤肉,可见卫将离担保的人还是靠谱的。
太子又想及慧妃膝下还有一位菡云公主,便道:“慧妃娘娘,可否让本宫见一见菡云?”
慧妃忙将其让进秀心宫里,道:“一时失态,竟忘记了让太子进宫坐坐,只是太子要见菡云做什么?”
——信你才把梅夫人介绍给你,但梅夫人没有自保之力,我要你答应我,若要向她寻医问药,须得私下来,不得暴露她的身份。
太子当时满口答应了,但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把菡云公主带出来,只能先提出要求去看看她:“父皇总训斥我不关心弟妹,我便想着自菡云满月过后便没有见过了,这才想来见见。”
“……”
慧妃抱着三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脸上挂上愁绪,道:“这些日子换季,菡云有些不适,只怕会吓着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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