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 传音令忽而闪了一闪,沈丹熹和白拂音各自拿起玉珏,分出一缕神识,没入传音令内。

康缘师叔通过传音母令召集众人汇合, 有了新的安排。

惊鹊岭这一位受到众多村寨供奉的山魈娘娘来历实在蹊跷, 山魈不过是山林中的一种精魅, 还远没有资格成为一山之神,受人香火供奉。

“三日后就是山神祭礼,历年来由惊鹊岭周边的村寨轮流主祭, 今年轮到惊十村。”殷无觅说道。

他与柳珩之二人以货郎身份进入惊十村, 挨家挨户收货卖货, 惊十村正在准备大祭,需要的香烛供奉特别多, 还向他们预订了好长一张单子的货品, 要求他们在祭礼前一日送货上门。

惊十村里为举办山神祭礼,热闹非常, 他们也打探出不少关于祭礼的消息。

柳珩之道:“这山神祭礼, 除了寻常的香烛礼炮和三牲六畜,每年还要献上一对三岁左右的童男童女由山魈娘娘收入门下,留作仙童侍奉自己。村民们对娘娘深信不疑, 被选中成为仙童的人家,都极为自豪, 在村里也颇受人尊重。”

有弟子道:“这是什么山神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地仙主动叫人献上童子来侍奉自己, 还一年就要一对儿。”

沈丹熹说道:“地仙就算是想收座下童子,也绝不会找红尘之中父母亲眷还在世的, 这不符合规矩。”

她语气笃定,好似无比清楚地仙都有什么规矩一样, 众人都朝她看来。

沈丹熹说完之后,才愣了一愣,不知道这个念头是因何而来。

殷无觅深深看她一眼,接话道:“这确实有些奇怪,今年是祭祀惊鹊岭山神的第十年,前九年便是从惊一村至惊九村分别主祭,仙童自然也是从主祭的村子里选出来。”

“仙童入了山魈娘娘门下后,就再也没有出山回来过,都说是跟随山魈娘娘一起成仙去了。”

沈丹熹想起那个曾为她热过一口饭菜的妇人,两年前,她也有一个女儿被选中成为仙童,留在了山魈娘娘门下,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拂音说道:“我们去惊鹊岭周遭山寨查探时,在村子里没见到半张抵御妖魔的符箓,这些村子却丝毫没有受到妖魔侵扰,说不定,那个山魈娘娘当真有几分神力,庇佑着乡民。”

康缘师叔点头,“惊鹊岭确实要比其他地方安宁,这也是我们一开始会忽略此地的原因。”

他思索片刻,继续道:“我等昨日以修士身份进入惊十村,也得村长邀请,希望我们能一起参与三日后的山神祭礼,我已答应,届时便与他们一同入山,探一探那位山魈娘娘的底细。”

白拂音诧异道:“这里的村民不是都很瞧不上修士吗?怎么还会邀请修士祭祀他们的山魈娘娘?”

她这一句话,叫除了沈丹熹之外的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跟随在康缘身边的一个弟子疑惑道:“没有啊,惊十村的人见着我们还是挺尊敬的,那个老村长还亲自迎我们入村,张罗大家准备了好菜款待。”

竟然还有凡人会瞧不上修士?

白拂音便详细地将这两日听到的其他村寨村民关于修士的说辞重述了一遍,殷无觅听完,沉吟道:“看来村长邀请师叔参与祭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康缘道:“这惊鹊岭我们势必要走一趟,不论有什么猫腻,祭礼那一日便能见分晓,大家都警觉着点。”

众人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在祭礼当日,由殷无觅和白拂音这两名元婴弟子提前顶替掉送入山中的两名仙童,其他人随康缘师叔配合惊十村进行祭祀,沈丹熹和柳珩之则等在村中,若有异常情况及时做好接应。

安排好后,康缘师叔便令大家散了,各去做好准备。

沈丹熹在原地等了片刻,殷无觅果然也没走,他走上前来,似有话要对她说。

在他开口之前,沈丹熹先行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他。

她手心里躺着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游鱼玉佩,这样的玉佩有两件,是一对双鱼玉佩,双鱼合抱,可形成一幅八卦图腾。

这正是当年指腹为婚时,双方持有的信物,沈丹熹现在父母皆已不在,自己便能决定自己的婚姻之事。

殷无觅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手心里递来的半块玉佩,指节在袖中捏得咯咯作响,不愿接受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同意。阿微,我心里只有你,我想要与之祭拜天地,相守一生的人也只有你,我们明明约定好的,要一起……”

“此事好像也无需你同意,毕竟与我指腹为婚的人也不是你。”沈丹熹打断他道,收握手指,掌心汇聚灵力,“也是,真正的殷公子已经仙逝,婚约本来就废了,信物也当作废,还与不还又有何区别。”

殷无觅见她想要毁玉,立即伸手抓住她,“不要!”

沈丹熹皱眉,本能地抗拒他的触碰,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指,将损毁到一半的玉佩留在了他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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