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江霖以及危汉毅三人走在小巷子里, 小巷子又暗又狭窄,仅够一个人行走。

江霖走在白榆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跟紧我。”

白榆循着他走过的脚印, 避免踩到鸡屎和泥巴:“嗯, 我知道了。”

危汉毅:“……”

要不是亲眼所见, 真不敢相信曾经冷漠如冰的江霖也会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只是他好端端在上班, 为什么要拉他过来吃狗粮?

三人七拐八拐, 走了十来分钟才最终在一间破旧矮小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房子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 门口堆积着不少东西, 有柴火, 有破烂却舍不得扔的家具, 还有一些用袋子装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显然, 段慧君二嫁的男人没有第一个男人有钱。

白榆三人都长得人中龙凤,尤其是江霖和危汉毅两人都是一身正气, 三人一出现立即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旁边一户人家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打量着他们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因为她说的是粤语, 白榆和江霖两人听不懂, 一致把目光转向了危汉毅。

危汉毅是广城本地人, 沟通自然没问题:“我们来找段慧君, 请问隔壁是段慧君的家吗?”

中年女人八卦中带着警惕:“是她的家, 不过她现在不在家,你们找她干嘛?”

危汉毅知道这一片住的都是同宗同族的人,他们很排外, 要是让这女人喊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于是晾出自己的警察证道:“公安办案,别问太多, 你只要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段慧君就可以。”

谁知话音一落, 女人就叫了起来:“阴公啰!我就说段慧君这外省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可罗东就是不信,现在警察找上门了,肯定是那女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危汉毅:“……”

中年女人:“公安同志,段慧君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我跟你说,这女人一嫁过来我就觉得她不是好人,平时装得一副很贤惠的样子,其实私底下经常虐待前面留下来的孩子,还有她公婆也是不喜欢她……”

危汉毅:“…………”

白榆和江霖两人跟听天书一样,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那女人在嚷嚷什么。

就在白榆正要开口问那中年女人说了什么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静淡漠的声音:“罗月凤,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白榆一怔,下意识转身看去,就见段慧君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站在他们面前。

那天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留给她细看的时间,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白榆终于可以好好打量她。

其实两辈子她都没见过段慧君。

她见到的段慧君是照片上的段慧君,那时候她才不到二十岁,正青春的年纪,虽然不算美人,但五官十分耐看。

可眼前的段慧君眼角和嘴角已经爬上了皱纹,眼下也有浓浓的黑眼圈,满脸都是岁月的痕迹,一看就是过得比较辛苦那种人。

白榆在打量她的时候,段慧君也在打量着白榆。

她觉得白榆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中年女人在怔愣了半刻后,再次扯着大嗓门回击了起来:“你撕啊!你撕啊!你个死八婆,我看你嘚瑟到什么时候,看到没,这位是公安同志,他是来抓你的!”

段慧君脸色一白,双手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将儿子护在自己身后,看着危汉毅道:“你抓我做什么?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情!”

过来广城十几年,段慧君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只是本地人还是能听得出来她的粤语带着外地口音。

危汉毅彻底无语了:“………………”

他看向段慧君道:“段同志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我过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段慧君听到这话,疯狂跳动的心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来:“那你们进来吧。”

说完她狠狠瞪了罗月凤一眼,接着从裤腰那里解下钥匙去开了门。

危汉毅看向江霖和白榆道:“她让我们进去。”

白榆和江霖两人对视了一眼,跟在段慧君身后走进了屋里。

屋内面积很小,七八个平方左右,隔成两个房间,屋内光线很暗,还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段慧君拿出竹椅让他们坐,却没有倒茶,直接了当问道:“不知道公安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危汉毅指着白榆,用普通话道:“找你的人不是我,是这位白同志。”

白?

听到这个姓,段慧君就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你姓白?”

白榆点头:“我姓白,其实说起来我们以前还是亲戚,我父亲是白飞鹏,我母亲是秦正茵,我是秦心卉的表妹。”

段慧君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指着门口道:“你们走!我不认识什么姓白的!我也不管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到段慧君这话,白榆越发确信她知道些什么:“段阿姨,我无意冒犯你,只是我真的有些事情想问你,你真的是秦心卉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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