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他吗?”◎
慕昭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算不错, 时间没有因为和秦屿池分手停下,她和之前过着一样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空闲时就窝在图书馆看文献。
和没遇到他前一样, 一切如旧。
得知她和秦屿池分手后,叶清薏和江琦妍难得没追问, 也不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哪怕不小心说到秦屿池, 也会立刻岔开话题。
慕昭每次都是笑笑, 她没有她们想的那么敏感,还没脆弱到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心口发窒。
最多是愣怔的茫然, 只要不去想,慢慢地就能不想吧。
忘记他并不算太难,那晚过后, 慕昭没在首大见过他一次。通识课在大一都修完了,大二以来都是专业课,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专业, 他们俩的课没有一节重合的,而且早在大二开学,秦屿池就很少待在学校,以前来学校都是因为陪她。
见不到他的人, 身边的人对他绝口不提, 秦屿池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她的生活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法学生本就卷, 首大的法学院更是卷中之王, 慕昭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在学业中, 大二下以全系第一的成绩申请到慕尼黑大学的交换生。
临走前, 叶清薏和江琦妍把她送到机场,两人抱着慕昭哭了很久才松开她。江述白也来了,他买了去德国的票,说要把她送过去安顿好再回来。
慕昭好说歹说他都不听,最后只好麻烦他专程送自己。
在德国的生活过的很充实,慕昭整天窝在图书馆,抱着大部书在啃,但由于语言不通,想跟上教授的课非常吃力,这导致慕昭每天忙得除了睡觉就是学习。
比起空闲,忙碌似乎更好——
她的生活被知识点和德语单词充斥,没有时间去发呆痴想,没有时间去思考所谓的后来,没有时间去想念已经从她生命里消失的那个人。
西方的圣诞节盛大隆重,也是在这个假期,慕昭终于找到喘息的机会,原本打算在床上躺尸补眠——为了期末论文,她连续熬了半个月的夜,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透支。
可谁知江述白来到德国,说是有个比赛在法国举办,念着她一个人异国他乡,就好心地来陪她一起过节。
慕昭热情地招待他,拿着攒了几个月的钱买了三瓶葡萄酒,还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
江述白狐疑地看着她,慕昭得意地解释,她现在自力更生的能力很强,就算把她扔到荒岛求生,也能撑到被好心人救起。
实际上是德国的饭菜太贵,她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吃,于是学着自己动手做饭,后来发现烹饪也挺有意思,便习惯自己动手。
可毕竟是新手,慕昭只会做些简单的,江述白厨艺比她好,主动担任主厨,慕昭负责给他打下手。
做完饭再吃完饭已经晚上七点,慕昭给江述白倒了杯红酒,她和他坐在阳台的躺椅和沙发上。德国的冬天比北城暖和多了,但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不过因为喝酒身体燥热,也不觉得冷。
江述白静静地听着她聊这三个月的生活,听她笑着说她的运气有多好。慕尼黑大学不给留学生提供宿舍,而且房子租金高,她本来很愁该怎么住宿,沈思柠打电话过来,说可以把房子低价租给她。
沈思柠也是慕尼黑大学的交换生,慕昭当初申请学校还咨询过她的意见,沈家有钱,直接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个公寓,沈思柠交换半年就回国了,房子一直闲置,听说慕昭也来德国留学,便主动提出把房子租给她。
除了沈思柠,她还遇到很多善良的人和幸运的事,隔壁住着的女主人是个热心肠的人,时不时会给她送吃的,导师也对她颇为照顾,就连和同学逛街随手抽奖,头等奖也能是她的。
天知道她以前的运气多差,这么多年从来没中过奖,来到德国运气居然爆棚。
江述白只是安静地听着,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因为两人太久没见,慕昭今晚的话特别多,白皙的鹅蛋脸染上醉酒的醺意,但她像是毫无察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江述白知道她想喝,也没拦着她,陪着她一起喝。
终于在喝完第二瓶酒时,慕昭如愿醉成一滩烂泥。
江述白酒量比她好得多,本要把她拖进卧室,但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方向,眼神毫无焦距,呆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扶你去睡觉?”江述白问。
像是没听到他问话,慕昭一动不动地坐着。
江述白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她喃喃地问:“小白,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像是一直勒紧的弦终于绷不住了,所有压抑在角落里的情绪肆意地释放在热闹又清冷的圣诞节。
“是不是我不够好?”慕昭垂着眼睫,声音更轻,轻的仿佛在自说自话,“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
安静地听她说完,江述白忽然道:“我替你打他了。”
醉酒后的慕昭反应迟钝,没细思江述白为什么会打秦屿池,而是疑惑地问:“他打架很厉害的,你打的过吗?”
“……”江述白扯了扯唇,“他没还手。”
“那你……”慕昭憋了好几秒才想出用词,“胜之不武!”
“……”
江述白见她这副护犊子模样,气笑了:“分手了还护着他,慕昭昭你的良心被秦屿池那条疯狗吃了吗?”
“不准你骂他!”
江述白:“……”
醉酒的人说话总是一阵一阵的,江述白盯着她半天,见她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看起来是想睡觉。
但慕昭不愿意动,他也没有办法,无奈去卧室拿了床被子,打算给她盖上。
折回来时,慕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应该说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好,天一直阴沉沉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也不知道她看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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