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声还在继续,沈亭州听不下去了,退回到大门口。

在门口等了两分钟,沈亭州整理好心绪再次进去,这次发出巨大的脚步声。

中途踢了两次地灯,咳了数声,总算让宋青宁跟李牧野发现他的到来。

虽然不吵了,但气氛却很僵硬,两人站在庭院谁也不看谁。

宋青宁是不敢,怕沈亭州发现端倪。

李牧野则梗着脖子,把脑袋用力偏到另一侧,余气未消地重重喘息着。

沈亭州发出做作的疑惑,“咦,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

宋青宁支吾着说不上来,半天憋出一句,“沈医生,他手受伤了。”

李牧野满手是血,关节处还扎着细小的玻璃渣,很像盛怒之下一拳怼到什么地方。

他闭着眼,心灰意冷的模样,沙哑着对宋青宁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宋青宁泛红的眼圈颤了颤,无措地望着他。

再任由他们说下去,估计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

沈亭州赶紧站出来,对宋青宁说,“你先进去吧,牧野就交给我了。”

宋青宁又看了一眼李牧野,对方还是不肯看他,宋青宁把眼睫垂下来,默默地回去了。

他一走,刚才故作冷漠的李牧野露出落寞,侧着脸,空洞地盯着一处地灯,下颌线清晰锋利的,似乎能捅沈亭州一刀。

吧嗒一声。

天上飘下一滴雨砸到沈亭州脸上。

果然下雨了!

现在他的脑子只有那句——就让这雨全部落下,就让你看不见我脸上的挣扎。

没一会儿雨水噼里啪啦,很有下大的趋势。

沈亭州拽上凹造型的李牧野,快步走到廊下躲雨。

李牧野脸上沾着雨水,神色沮丧低落,“你说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

沈亭州:那你说,大晚上我不睡觉,为什么要来听这些?

沈亭州低头给他处理手上的碎玻璃渣,沉浸在失恋里的李牧野像是失去了痛感,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过了许久,李牧野还是忍不住宣泄他内心的悲伤。

“沈医生,我有一个朋友——”

沈亭州动作一顿,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

李牧野难以启齿的模样:“我这个朋友,他跟他哥……们喜欢上同一个人。”

沈亭州果断道:“别喜欢,没结果。”

李牧野不甘心地说,“凭什么他要退出?”

判官小沈公允裁决,“让你朋友跟他哥……们一块退出。”

李牧野狠狠一顿,“可他很喜欢那个人。”

沈亭州:那你们仨一块把日子过好吧。

久久不见沈亭州说话,李牧野看过来,“沈医生?”

沈亭州深吸一口气,平和道:“被你……朋友跟他哥们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想的,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李牧野小声说,“这是需要抢的。”

沈亭州:?

李牧野:“他目前对我……朋友跟他哥们应该是有感情,但还没有上升到爱情,谁先抢到跟他在一起,多接触就可能被他爱上。”

沈亭州:……

还以为你们在搞燃冬,原来是末位淘汰制。

李牧野又说,“他对我……朋友家只是感激。”

这事沈亭州听过,宋青宁是出生既抱错的豪门真少爷,但光环都被假少爷压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后来宋家式微,是李牧野的父亲给宋家注资,又帮他们家转型,才把公司救回来。

宋青宁就是这个时候嫁给李牧野的父亲。

这种婚姻类似古代部落朝贡献上的美人,宋青宁就是那个美人,那个牺牲品。

看着夜幕里丰沛的雨水,李牧野很轻地自言自语,“我刚才是不是不该凶他?”

沈亭州:!

大哥,你说露馅了你知道吗!

李牧野显然也意识到了,赶忙补救,“我是在说我跟宁哥,不是我朋友那件事。”

沈亭州闭眼瞎信,“嗯,我知道。”

李牧野把话题又拉回来,“我朋友相信只要继续对他好,对方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看他信心倍增的样子,沈亭州不得不再次打击,“你朋友那个哥们?”

李牧野一秒萎,但很快又愤怒起来,“他俩不过是睡了一觉,肯定是我哥……们强迫他的,我不在乎。”

亲娘姥爷。

这是什么炸裂走向?

沈亭州不敢置信,“你确定吗?”

“有人见到他俩在酒店……”李牧野说不下去了,把脸转到一旁。

酒店?

该不会是那次吧?

沈亭州小心地问,“在哪家酒店?”

李牧野闷闷说,“铂越。”

如果是铂越,那可能是一场误会。

沈亭州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道:“哦,铂越啊,上个月十二号的时候,你哥喝酒喝多了,我去铂越酒店给他打了一针葡萄糖溶液。”

李牧野立刻活过来,双目湛湛,“真的吗?是上个月十二号,铂越酒店?”

沈亭州微笑点头,“是的。”

李牧野大喜,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你去的时候就我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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