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觉得这话怪怪的。

但细想呢,也不算错。

毕竟现在潘尹川要想解决这个大麻烦,保住自己乃至是他父母的性命,都得靠怀先生。

——他的的确确离不开怀先生。

但这和给先生找第二个情人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养上他十个八个情人,先生也一样顾得过来啊。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那要将秦蔚文和奥狄斯都送回到严少校那里吗?”张助理问。

“不用。”怀聿顿了下,“他们还有点作用。”

“要在酒店单独为潘尹川安排一间房吗?”

怀聿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他驻足逡巡已经打扫干净的战场。连张助理都不知道那一刹他在想什么。

终于,他点了下头,说:“嗯。”

“怀先生!”州长大步走来,脸上的喜悦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您的铁血手腕,实在叫人敬服啊!已经有人主动断臂求生了!”

“不必拍我马屁。”怀聿分给他一点目光。

“这怎么是拍马屁呢?”

“这些人现在怕,不代表明天怕,后天也怕。他们只是短期内被震慑住了,一部分人觉得还没到必死的地步,也就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而还有一部分人就不这样想了。”

州长听到这里,面色微肃:“您的意思是,他们恐惧于您的雷霆手段,但却并不怕我。您拿他们开刀,他们完全可以对我下手?”

“嗯。”

“怀先生!您得帮帮我啊!”州长完全抛却了脸面这东西。只要是为了整个圣安州的未来,脸皮算什么?他可以论斤卖。

这会儿怀聿就又显得有些无情了,他语气冷淡说:“我不是你的亲爹,没有什么事都让我来替你擦屁股的道理。”

“不是亲爹,养父也可以啊!”州长说。

弄得张助理在后面都绷不住笑了:“你们圣安州真是个个都是人才!”

州长连声说:“不敢不敢。”还谦虚上了。

不过张助理这句话,倒是一下提醒了州长。

这里除了他,还有什么“人才”?

怀先生身边那个beta情人啊!

“对了,怀先生身边那位,今天没受什么伤吧?”州长关切地问。其实就是想知道人现在在哪里。

怀聿看向他:“你很关心?”

州长正想点头,突然感觉到这句话是个大坑,于是生生又忍住了,到嘴边的话瞬间改成了:“怀先生为圣安州的治安做出这样巨大的贡献,我当然也要关心关心怀先生,和怀先生的人。”

怀聿顿时大发慈悲,提点了他一句:“今天踏出这个门之后,不管谁邀约你,以什么样的借口邀约你,都不要去了。”

怀先生这么说,那看来想杀他的人是不会少了。州长暗暗叹气,为难地说:“但是他们愿意向我投降,愿意配合我的工作,而我却不肯露面,那是不是也会错失收复权利的大好时机呢?”

“怎么借势,还用我教你吗?”怀聿斜睨他一眼。

州长心说不是不会,是您不发话,我不敢啊。您要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底了。

州长顿时千恩万谢,然后才从怀聿的眼皮子底下走开了。

但走开之后,他却并没有急着就这样离去。

秘书问:“我们不回州政府大楼吗?”

州长摇头:“等等,一会儿跟在怀先生的车队后面走,谁要派狙击手打我,那就是在打怀先生。”

秘书目瞪口呆,半天没憋出半个字,就竖起了大拇指。

这招虽苟但高!

大厅里,张助理还处在怔忡之中。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先生的情绪在变得奇怪。

换成以前,先生绝不会对着州长说出“你很关心?”这样的话。

毋庸置疑,怀先生有着绝对的权势和地位,他作为alpha,信息素攻击性强,其它alpha在他的面前往往只有臣服的份儿,他还有善筹谋的手腕,又拥有无数的爱慕者……这样的人,目空一切是应当的。

相比之下,州长三十八岁,却长得活像五十八岁,alpha信息素弱,有政治上的野心和天真,却没有足够匹配的手段。

这样的人。

这样就算拍死八百头马也赶不上怀先生的人。

怀先生竟然在意他关心潘尹川!

这种诡异的情况就像什么呢?

像什么呢?

张助理绞尽脑汁地思考,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怀聿的声音蓦地响起:“走吧,他应该写得差不多了。”

谁?潘尹川?写什么?

张助理突然觉得,怀先生这么溜达一圈儿,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事。好像只是为了避开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先生主动避开?

张助理想不通透,于是选择默不作声跟着怀聿往外走。

转眼走到车旁,怀聿抬手拉门。

动静一下惊醒了里头的人。

潘尹川猛地坐起来,膝盖上的平板带着笔一起摔了下去。

怀聿:“……”

睡着了?

不过怀聿转念想到,写这东西都能睡着,足以说明回忆和余家安的那些过去有多么无聊。

alpha的目光顿时变得包容了。

“写完了?”怀聿问。

潘尹川缓慢地摇了下头,竭力将自己从混乱的梦境中抽离。他用力眨下眼,随后彻底恢复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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