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小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他看到医院有打扫卫生的,就带着三儿子一顿忙活,把人家清洁工的工作都做了。

清洁工也是本地人,能找到这个医院的工作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他是很有优越感的人,有人帮他干活,他也没有推辞,在旁边慢悠悠的拿出卷的纸烟吸了了起来,一边和刘平小拉着话。

“老哥,你来医院是给谁看病?”刘平小家里生活条件差,又常年干重体力活,不到五十的人脸上已经满是沟壑,看起来比较显老。

“我婆姨生病了,来给她看看。”刘平小不在意这句“老哥”,虽然清洁工大爷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他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今天上午医生才要给自己老婆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他隐约觉得结果不会太好,但是还是存着一丝希望。

在他们的帮忙下,不大的医院很快就打扫完了。刘平小跟清洁工打听一下去哪里买饭,那大叔很拽的冲他们一招手,他们跟着过去了。清洁工带着他们来到医院的食堂,跟食堂的大师傅说了几句话,就给他们打了小米粥和几个窝头。

刘平小要给钱,清洁工摆摆手,“你们忙活了一大早,今天另一个清洁工没来,你们吃了就是了。后面买要钱的。”然后背着手就走了。

刘平小一家吃了早饭。大儿子和二儿子就回家了,他们要送骡子回去,回去还要上工,正是秋收的时候,这段时间的工分是最多的。

上午的时候刘平小家的就在男人的陪同下去看了医生,医生显示给她把了脉, 又让她躺在诊床上,按了一些部分,问她疼不疼,刘平小家的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被吓的懵懵的,也没有像平常那样隐瞒。

医生又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得知刘平小家的生了八个孩子,才只有四十二岁的时候,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就扬声让护士将刘平小家的扶回病房,留下刘平小开药。

刘平小看到三儿子陪着护士一起走了,才转回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看他进来。

“你是她男人?”

“是,她是我婆姨。”医生的沉吟不语让他很不安。“医生,我婆姨的病怎么样,你看给开点什么药好?”

医生这会的诊断手段也很粗糙,中西医结合,他斟酌之后,对刘平小说道:“你老婆的病比较麻烦,咱们本地小医院也治不了,大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一身的毛病。你们要么只能去省上去?”

这段话直接灭了刘平小的希望,十里八乡就没有听说过去省里的,以前的地主老爷去的也是最近的内蒙,没有去过什么省里,这治不了只能等死啊。

“医生,你要不给开上点药,看不能让她不那么疼,我没本事,一辈子没出过个远门,也没钱,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刘平小竭力压抑着汹涌而来的绝望,这压抑是如此困难,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等泪水掉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的泪珠子一串串的掉。他用力的一抹眼泪,自嘲道,“医生,你不要笑话了,庄户人家,经不住一点事。”

"我给你开点药,能减轻点症状,平常不要让你老婆干活了,尽量让吃好点。"医生觉得去了省城也不一定能治,他很少见这种为自己老婆落泪的男人,很多都是麻木的或者不耐烦的。

刘平小出了医生办公室之后,就用袖子使劲攮了攮脸,他要将泪水全部擦掉,不能让自己的婆姨看出端倪来。

三儿子元意安顿母亲躺下之后,好久不见刘平小回来,就出来寻自己的爹。他爹也没走远,就在院子的一角蹲着,他过去喊了一声,“爹,你在这干嘛呢,怎么还不回去?”

刘平小听到元意的声音,醒了醒鼻涕,抹了抹脸,应了一声,“没事!” 他转身就往病房走去,元意有点不安,他听着自己爹的声音怎么不对,“爹,医生怎么说,我妈的病能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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