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啊,两百年前,风澈在边城被天罚惩戒,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他临死前,算了一卦,你们知道他算的什么吗?”
一群身穿姜家子弟道服的少年挤在一起,围着地上画了一圈的八卦图。
开口的少年凑得更近,拿起一根树枝戳中八卦图的乾位:“他算的是天命。”
几个少年惊呼,瞥了瞥四周又低声开口:“不是说天命不可卜,不可违吗”
那少年翻了个白眼:“你们懂什么那风澈,岂是世人传的那样,他这此举,是要救世!”
一帮少年听了这话,撇撇嘴,低声警告:“季知秋,你篡改四大家族史,小心先生给你几板子……”
季知秋也不恼,给他们看了一圈手里的铜钱:“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这从客观上证明了风澈的卜术很好,而卜术离不开卜具,风澈死前最后一卦,便是用这铜钱算的。”
姜思昱想拿起来观察一下,看着季知秋手心几枚铜钱似乎上了年头,铜锈色在方孔边缘斑斑点点,一枚之上还有些许焦黑的痕迹,仿佛真是雷罚劈的。他一想到书上描述的那日震天彻地的雷罚威能,眼里的铜钱也突然多了几分诡异,他就缩回了手。
一旁看着的几个见姜思昱没伸手,乐哈哈地想要拿过去看看,季知秋突然翻掌收手,拍了他们几下:“宋术,许承焕,你俩别欠,我要开始卜算了。”
宋术指着一边也伸着手的白冉冉:“她呢?她也伸手了,你怎么不拍她”
季知秋:“她是女修,有点好奇心怎么了?”
许承焕乐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哈哈哈哈,她是女的!”
白冉冉一巴掌呼过去。全场肃穆。
季知秋揪了自己的脸一下,赶紧低头将铜钱放入龟壳,开始摇晃,随后铜钱哗啦啦落在了地上的阵图上。
他装模做样地看了半天,对着铜钱所落位置时而叹气,时而蹙眉。
姜思昱见他沉吟半天,随着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蹙眉,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季兄,结果如何啊?”
季知秋挠了挠头,表情里一瞬间的不自然被他接下来摆出的仙风道骨掩盖过去,他故作深沉,轻咳一声,少年的声线刻意被他压得低沉:“风澈当年卜天泄露天机,遭遇天罚,如今卜术限制多多,而我只能告诉你们,应该往西北前行。”
宋术崇拜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季兄,你可比奇门那帮人强多了,风家立的什么破规矩,不许动用奇门卜术”
季知秋摆摆手,端得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哎,别这么说,天道容不得奇门卜术,也自然不怪风家。”
他步履轻快,带着众人向西北行去。
………………
“季兄,你没感觉周围,太静了吗?”姜思昱缩了缩脑袋,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边抱紧了剑身。
季知秋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思昱提醒了一句才猛地回神。
原本蕴含灵气的黑土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褐色,他掏出龟壳,摇晃起来,三枚铜钱撞击里壁,叮叮当当顺着龟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却诡异地毫无声响。
姜思昱跟着哆嗦了一下。
季知秋急忙拾起铜钱,扯过姜思昱:“咱们捡那玉佩呢,看看能不能传回去!”
姜思昱闻言,连忙摸向怀中玉佩,血色的红纹层层叠叠交织其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开。
他手一抖,玉佩的碎块摔落在地。
他盯着那块看似不详的玉佩碎屑半晌,吞了口唾沫:“各位,好像……走不了了。”
一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季知秋艰难地说:“走吧,说不定走出去了……呢……”
恐惧在队伍里蔓延。
他们毕竟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初出茅庐的修士出门历练,捡到血玉之后却莫名其妙被法阵传到了这个鬼地方,难免有些害怕。
季知秋勉强领在前面,后面的几个像是跟着鸡妈妈的小鸡,抱团跟在后面。
地面越来越潮湿黏腻,带着血液特有的腥味,疯狂涌入众人的鼻子,前面的季知秋突然不动了。
姜思昱撞上他的后背,一抬眼,没顾上问怎么了,眼前景象便狠狠冲击着他的承受能力。
那是一汪血池,猩红的血浓稠而诡异,静止在池中,上方袅袅升腾着黑色的浓雾,池畔巨石排列玄妙,其上满是利器刻画的痕迹,又被人用鲜血填满,似在完成什么未知的咒法。
等等,咒法
姜思昱意识到自己今日隐隐不安的预感没有错,刚想大呼一声“快跑”,眼前突然一黑,昏睡了过去。
他再一睁眼,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残阳洒在血池上,波光粼粼腾跃着耀目的金,那股缭绕在心头的不适竟然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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