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后,人群中忽然有人哄堂大笑。
尤其是粉衣服的男人,他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把阴灼华的话放在心上。
“小孩,你是扮家家酒上瘾了,不怕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威胁我,我才不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粉衣服男人说起这个还一肚子气
要不是那传话的内容让人感到不安,他是绝对不会跑到这山旮旯里来的。
阴灼华淡定地看着对方发完牢骚,再次重复:“所以你们是要放弃栖神山山民的身份吗?”
她认真的态度,令粉衣服男人蓦地一怔,接着挖苦道:“这又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得我们这些过来人的苦难!”
粉衣男人想到自己受过的歧视和痛苦的经历,控制不住愤懑的大喊:“就是这该死的血脉,让我在社会上格格不入,被排斥,不喜,我恨,我恨我为什么会返祖,为什么祖先要和妖怪结合,凭什么我要承受不属于我的痛苦,肮脏的血脉只带给我们的只有屈辱!”
粉衣男人回忆到自己的学生时期,怕别人发现自己混血的身份,他甚至不敢和别人过多交流,每天都胆战心惊就怕被发现后会被弄去解剖。
那种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是嘛,你真的觉得妖族血脉肮脏不堪,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阴灼华抬头凝视着对方,黑漆漆的眼珠里若有似无的金色光闪烁。
粉衣服的男人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当即梗着脖子言之凿凿地回答道:“当然,它带给我们的就只有痛苦!”
起哄的那些人表情不一,似乎在默认粉衣服男人的发言是对的。
一旁的钟澜有些着急,要论起山君的性子,他可比其他守山人熟悉得多。
别看如今阴灼华面色镇定,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那都是表面!
想当初去找齐晓萱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拆桥的举动仍然历历在目,阴灼华的脾气是真差。
“各位,今时不同往日,山神大人已经苏醒,日后必定会庇佑我们栖神山的山民……”钟老爷子想说着些好话鼓舞人心,让大家不要缅怀过去的悲痛。
大家的反应都颇为冷淡,有些甚至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老爷子。
钟老爷子久未接触那么多人,被那些人不友善的视线看得有些讪讪,便不再出口劝说。
钟老爷子看得出来,回来的这些人中自愿的大概没几个,有些人就算留住了他的人,心却是留不住的。
钟老爷子是闭嘴了,耐不住有心挑事的人嘴巴闲不住,对着守山的几人就一顿嘲讽:“什么山神,这么多年了连影都没见着,就你们这些固执的老不死们死守着这座什么都没有的山,该不会召我们回来是为了筹钱开发村里吧?”
此话一出,就像油锅里倒入了开水顿时炸裂,激起了多数人的反感。
“什么山神,关我们普通人屁事,我一分钱都不会给,死心吧。”
“就是,打着山神的名义骗钱,安的什么心,我呸!”
“山神又怎么样,那么多年没有庇护过我,我凭什么要给钱!”
一时间宽阔的广场上议论声和谴责声交织,积攒了满肚子怨气的人们才不管什么山神不山神的,在他们眼里山神就是个传说,压根不可信。
场面突然失控,有人故意把矛头指向了钟澜几个守山人,意指他们是故意利用了天赋作出的传信工具,为的就是骗他们回来,要他们给钱来开发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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