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国末年正值盛皇帝暮年昏聩,皇子年幼无能,虽举国上下看似国泰民安实则却是暗潮汹涌。朝堂内外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都欲在老皇帝驾崩之时力挽狂澜,重分天下。
新年年初,京都西郊的一处山顶,一棵郁郁葱葱的柳树下,一阵风拂过,零落下不少叶片的枝条似要拼命抓住些什么冲向一边却终究无果的缓缓落了回来……
一个瘦削的身影,即使一袭银白裘毛鹤氅披在身上,明明是弱冠年纪的样子却依旧给人一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羸弱感,反倒是苍白肤色和俊俏的脸孔平添了几分稚嫩,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对面是一座齐腰高的新坟,平滑的石墓碑上什么也没有刻写,不知是来不及撰写还是被人有意为之。
鹤氅少年站立在墓碑对面,久久没有动作,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日头早已经看不见,几颗没有光泽的星星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那个少年才终于身体向后颤巍巍的退了两步,身体微微摇晃后稳了稳才又站定。
病怏怏的身躯没有离开,却在渐渐暗沉的暮色中肩膀轻轻地抖动起来,小声的抽泣渐渐变成了呜呜大哭,最后干脆嚎啕大哭。
哭的稀里哗啦,撕心裂肺,仿佛一切都要随着这一场恸哭宣告结束!
整个世界都要在这一场宣泄中崩塌,一切都将毁灭,粉碎成灰……病
聂欢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扰醒再无了困意,侧眼看看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沉沉的暮色让人心生不安。
自己最近总是很容易困顿,明明是在软榻上看书打发时间的,却又不知不觉中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聂欢坐起身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大兴异域杂记》,合上不知已经被翻看多少遍的书籍时刚好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吧。”聂欢眉头微皱,光听强而有力的敲门声就知道来人定是那武力爆表的宋羽,除了他没有人敲门会用那么大力气,恨不得把门平手拆了似的,说多少次要他轻点就是没有效果!
“你怎么呆的这么老实,外面都恨不得天翻地覆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睡觉?!”
推门而入的人人敢马大,样貌阳光俊朗,小麦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闯荡的主,看见坐起来的聂欢来人绽开一脸的笑容,粗重的剑眉下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正洋溢着爽朗迷人笑容的双唇,整个人恰似午时前的骄阳——温暖而不会感到燥热。
来人正是聂欢的贴身护卫——宋羽。
“我这门招你惹你了?!”聂欢语气嗔怪。
“……没招惹没招惹!是我太大力了,下次注意!”宋羽瞥了一眼还安在的门,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宽大而粗糙的手一脸无所谓的憨笑,转而眼睛一亮难掩兴奋的上前一步小声挑眉道。
“如你所料,盛皇帝病危的消息一出,各番邦势力果然都坐不住了,暹罗国已经有人开始试着与朝中佐相王大人接触了。”宋羽说话声音刻意压的极低,低到聂欢刚好能听的清。
聂欢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抬眼瞧了宋羽一眼不急不躁地把手中的书递给对方。对于宋羽自然而然的靠近并无反感,想来也是习以为常了。
宋羽看看伸过来的书了然,接过去转身仔细放到了不远处的书格上。
书格一人多高,紫檀木质,墨色如漆,没有过多的修饰不显华美,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静穆沉古。上面整齐的码列着很多书,从书的内容上看有天文数学方面的,有地理植物方面的,有医药史书,有历史杂记,有人物传记,甚至还有美食食谱,不难看出它们的主人涉猎极其广泛。
书架上的书从高到低,摆放整齐有序,书架也是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难看出一定是被人重视,经常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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