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谢琢问。

还怎么!

谢丽洙揪住他衣袖道:“难怪哥哥改了喜好,原是认识她了……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孟姑娘,又是怎么跟她见到面的!”

凭妹妹的性子必然会追问,谢琢已经想好。

“淼淼,我只告诉你,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谢丽洙五行缺水,不止大名带水,乳名也带水。

“好,”谢丽洙答应,又催促,“快说!”

他弯腰在她耳边低语:“我偷偷出宫时遇见的。”

谢丽洙震惊:“哥哥你真的偷溜……”压低声音,“你真的敢做出这种事?”

“有日实在烦闷,无处排解,出去散了会心。”

哥哥这种处境怎能无忧?换作旁人只怕早就撑不住,谢丽洙心头一涩,立时理解了哥哥:“原是如此。”

“嗯,就是如此,淼淼,你愿不愿意帮我?”

她当然愿意帮,但……

“哥哥与她见过几回面?”

“一回,但见过后印象深刻,故而派人去调查,得知她的身份,性情。”

见一面能有如此感情,看来哥哥很是喜欢,谢丽洙点点头:“好吧,既是哥哥一见钟情的姑娘,我没有不帮的道理,我晚上就去请求父皇……但祖母那里,这孟姑娘在京城并不出名,我到时怎么与祖母提呢?”如果是京城的才女袁长瑜,那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谁都知道她的名字,可这孟姑娘,真的名不见经传啊!

谢琢早有准备,告诉了她一个办法。

谢丽洙简直要跳起来:“哥哥好厉害!哥哥,你真的,真的变得好聪明!”

他并没有变聪明,他只不过是比前世多了十数年的经历,而其中十一年都是受孟清泠影响,此后四年是他做天子,单独处理政事所得到的磨炼。

“辛苦淼淼了。”他揉揉妹妹的发顶。

谢丽洙道:“哥哥不用跟我客气,你只要再努力就行了,你一定要打败谢绎!”

“好。”

等谢琢走后,谢丽洙就开始打扮自己。

应承了兄长,当然要说到做到,所以得尽全力。

在天黑之后,她好似个小花仙子般带着一幅画去了福宁宫。

听说女儿来寝宫献画,崇宁帝处理政事后的疲惫顿时消减不少。

他的长子平庸,但长女不是。

长女完全继承了妻子的美貌不说,性子也活泼可爱,还擅画画,就是偶尔会闹点脾气,比如给宜妃脸色看,或者是挖苦几句次子,但她年纪还小,生母早逝,难免伤痛,长大后自然会收敛,崇宁帝命内侍请她入殿。

谢丽洙行礼后,歪头问:“女儿可曾打搅父皇?”

“都让你进来了,打搅什么?”崇宁帝招招手,“你画了什么?”

“妹妹,”谢丽洙让内侍把画送上去,“有回看到妹妹在吃桃,太可爱了,忍不住画了下来。”

崇宁帝顿时一喜。

谢丽珍是宜妃生的,谢丽洙竟没有讨厌她,还画她。

“朕瞧瞧。”他站起身,轻抚短须。

四岁的小姑娘用胖乎乎的手捧着只饱满的蜜桃,小嘴微微张着,露出米粒般的牙,确实可爱。

“画得真不错,活灵活现,”崇宁帝夸得毫不吝啬,“淼淼,以你这年纪相当厉害了,就算是裴侍讲,十二岁时也未必能比得过你。”

裴亦秋是出了名的才子,谢丽洙嗔道:“父皇也不怕女儿惭愧!”

其实父皇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父皇一直都希望她与谢绎和睦共处,还有宜妃,但她就不。

母后虽然不是因宜妃而死,可她就是看不惯宜妃,一个奴婢凭什么跟世家出生又国色天香的母亲相比?父皇竟将一半的喜爱都分给了她。

她到死都不会原谅宜妃!

不过今次是要帮哥哥,她只能画一画谢丽珍好让父亲同意。

谢丽洙长叹口气:“妹妹长得好慢啊,我真希望她能长快点,可以跟我一起听课……父皇,我最近听课觉得十分寂寞,能选几个陪读的姑娘吗?”

崇宁帝讶然:“你都一个人听了好些年,怎得突然感觉寂寞?”

“可能是长大一些了,想要几个朋友。”

二女儿确实比她小太多,姐妹俩无法谈天说地。

崇宁帝很快就同意了:“你愿意找陪读就找吧,只要淼淼高兴就好。”

听到这句话谢丽洙却并不是十分高兴。

倘若父亲对待哥哥能像对待她一样就好了,可惜在记忆里,父亲在哥哥面前连笑容都很吝啬。

谢丽洙心头黯然,谢过父亲之后,又去拜见祖母。

心爱的长孙最近表现好,太后心情也好,当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长孙,此时提了一个要求:“伴读的姑娘得我来选,也不要太多,四五个吧。”

她最近又寻得两个八字跟谢琢相合,面相也不错的姑娘,觉得不如请入宫当伴读,细细观察一番。

再者,借此再办一件事。

谢丽洙心头“咯噔”一声。

这孟清泠不是名门出身,也没听说什么才女之名,祖母不可能会选她当伴读。

她急忙拉住太后衣袖撒娇:“皇祖母,那些姑娘是来陪伴我念书的,怎么也得让我自己选一个吧?就一个,好不好?别的都由皇祖母做主,我绝不反对!”

兄妹俩都像他们的生母,长了一张极漂亮的脸,太后笑着捏捏她的俏鼻:“好好好,给你选一个,不过还是要给我过目,不能选个品行差的。”别的就算了,只要能讨孙女儿喜欢。

品行应当不会差,毕竟是哥哥看上的姑娘。

谢丽洙答应了。

同是妹妹,戚媛此时却在坏自家二哥的好事。

她当然没有任何愧疚。

戚纶在外面帮孟家姐妹就算了,回家后还真告诉了母亲,使得母亲将她训了一顿。

戚媛低头认错:“女儿此举是欠妥,但我也是为了二哥。”

“哦?”戚夫人扬眉,“你还是为纶儿好?”

“当然。”

戚夫人就好笑起来:“我倒要听听你的歪理。”

“才不是歪理,娘您想想,二哥以前可曾管过女儿的事?还是为别的姑娘……我告诉您吧,全是因为那孟大姑娘长得好,叫二哥鬼迷心窍了,”戚媛在母亲身边坐下,“女儿之所以讨厌那孟大姑娘,就是因为她行为不端,她在魏国公府的时候就浓妆艳抹四处勾搭公子,今日又故意撞在二哥怀里,这样下作的姑娘,我怎看得惯?她真以为凭着一张脸就能胡作非为嘛!”

“还有这回事?”儿子刚才没提。

“不信您去查,又不是女儿一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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