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绪混乱,仿佛有无数的事,像无数的手,不停的在脑海里翻滚和搅动,原本模糊的事,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想起高中时,曾心动一个男孩。他高大,阳光,帅气,即使穿着陈旧偏小的校服,在长长的队伍中,依然气质出众。特别是在他微笑的时候,嘴角两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是迷人。他一直年级中的第一名,是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也是我学习的动力。
而他,对我,也是特别的关心和热情,会主动帮我打扫卫生,细心的把我的错题一一罗列并附上不同的答题办法,甚至偶尔在月末,用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换上一瓶可乐,偷偷塞在我的抽屉里。
可他有一个残疾的母亲,和酗酒暴力的父亲。拮据的生活条件,让他异常艰辛,常年都靠着政府下拨的困难补助,才能正常完成学习。或许对于家境优越的女孩而言,这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会成为追求他的阻碍。而在我面前,就是跨不过去的大山。
而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家中有两个兄弟,父母除了偏心,只剩下冷漠,这样的家庭,怕是很多人的禁区。
因此,互有感觉的两个人,在高中毕业时都心照不宣的适可而止。
后来他去了一所985名校学习,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过。听同学说,他在校期间获得荣誉无数,成为明星人物,也成为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毕业后,立马娶了当地老板的女儿,办了声势浩大。惹人艳羡的婚礼。再接着,母亲也被他接走,24小时有保姆贴身照顾,父亲被送去医院治疗后,已于正常人无异。想他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心里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进退两难。
走到窗户,看见峰哥的车子依然停着,打着双跳;又见到他下了车,站在路边,燃起一支烟,边抽边时不时抬头望向宾馆的位置。
但扔在床上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起,我感谢他对我的尊重,不干涉我的选择。
我脑子里愈发混乱,心情逐渐烦躁,连罗姐什么时候走进房间都不知道。
“小香,想什么这么出神呢?连房门都忘了关?”罗姐语气中带着关心和责怪。
“噢,没什么,想点事情”,我敷衍的回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唐突的问了她一句:
“罗姐,你女儿结婚了吗?”
“我女儿啊,她早结了。在我们农村都结的早,要是过了20还没婆家下定,那可就是全村的笑话了,哈哈。我女儿不是读书的料,小学就读的吃力,后来勉强上到初中,初三没毕业就退学了,跟着我和他爸四处打工。先在上海待了几年,在那里遇到一个河南老乡,和她一般大,碰巧是从隔壁县城过来的,人实诚也肯干,和她聊的来,一来二去就这么把事情定了。这不,外孙都快四岁了,交给爷爷奶奶带着。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赚钱,前几个月也来了深圳,在服装厂干着呢。”
“那你对女婿满意吗?”
“有什么满不满意的,一个饼子一个搭,我们也就这条件,难道还想找一个皇亲国戚不成?”
说完这话,罗姐自己都笑了:
“他们夫妻俩挺能吃苦的,说是上个月存下七八千块钱,这个月单子多,估计还能再多存些。等再干个几年,等小孩到了读书年纪,就打算回老家开个小饭店,安安稳稳的陪着孩子长大。你说,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嘛。”
多熟悉的场景啊!这不就是父母给我安排的生活。
罗姐见我问的奇怪,又联想起这两天的事,多少猜到了大概,意味深长的说:
“妹妹,你听姐一句话,这日子,只要过的踏实,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都是一样的。再说了,到底什么才算好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永远都没个尽头。人呐,就活一个堂亮,一个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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