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见是母亲,眼圈登时红如泣血,脸上的巴掌印也开始火烧火燎般疼开了,她抽噎着拉住季母衣袖,泫然泪下:“母亲……”
季母瞧着她一侧高高肿起的脸颊,心疼坏了,她一直拿这个女儿当做未来太子妃来培养,那可是未来昭和的皇后!
从小到大,就连一次重话都不曾有过!
她手心发颤抚上季海棠脸颊,转眸目光已然狠厉:“顾南筝!我女儿犯了什么天条,要你下如此狠手!女儿家最注重的便是脸面,如今我女儿成了这样,若是日后留下什么疤痕,我丞相府定要上奏皇上,治你个重罪!”
南筝冷笑,不卑不亢上前一步:“好啊,那正好让皇上来断一断,今日之事到底错在谁!我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也一定会查明事情真相,秉公处理!”
“你!刚才之事,我也听了个大概,不过是丫鬟做错了事,你却算在我棠儿头上!不仅害得宋家姑娘落水,还打了棠儿一巴掌!”
“你对我丞相府和宋侍郎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说出来,何必这样歹毒心思,针对两个可怜的孩子!”季母声声质问。
好一个针对,好一个偷梁换柱,强词夺理!
这样好的口才,不去街头说书真是可惜了。
南筝眉峰一挑:“你好歹活了半辈子了,一张嘴怎么尽说些可笑之言。若是没有主子授意,哪个丫鬟敢如此胆大妄为?就算是你家丫鬟自己的意思,那也是你这当主子的管教不严!打的就是你这任由下人为非作歹之人!”
“还有,拜托你搞清楚,宋家姑娘是因为你家丫鬟找人推我入水,才遭受牵连,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日可是宋侍郎母亲大寿,你的丫鬟却在这闹事,到底是我对宋侍郎不满,还是你丞相府对宋侍郎不满?”
有理不在声高,她语气平稳,说话有理有据,在旁人听来更觉可信,只是当着丞相夫人的面,大家不敢直接说出口,纷纷交头接耳,望向季母的眼神全是嘲讽。
反观季母,已经被气到脸红脖子粗,怒目圆瞪,恨不能将顾南筝吃干抹净。
她怒指着南筝的鼻尖,手指气到发抖:“你!你个宵小之辈,竟敢如此跟长辈说话!一点礼教都没有,真是丢人现眼!”
眼瞅着她越说越激动,指头都快指到南筝脸上,一道明棕色身影拨开人群,冲上来一巴掌拍在季母手背上,打断她的动作。
南筝定睛一看,是母亲!
姜氏笑道:“呦,季夫人,你在这呢,我就说怎么没看见你来,还以为你太金贵不肯屈尊我亲家的席面呢?”
她对季母的怒火全然视而不见,指着还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宋知雅,心疼道:“还不快送知雅回去,瞧瞧孩子嘴唇都白了。”
宋氏夫妇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点头,准备让下人送宋知雅回去,不料季母被姜氏的言行彻底惹怒,暴躁道:“不还我女儿一个公道,我看今天谁敢先走!”
“顾南筝把我女儿打成这样,你说吧,要如何处置顾南筝,只要我满意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她抱着膀子,盛气凌人。
姜氏神情一顿,没想到季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依不饶。她没有吭声,先是走到南筝身边细细询问事情经过,而后冷下脸来。
看着母亲冷脸,南筝只等着坐看好戏。别看母亲平时在父亲面前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但是在外面,尤其是关于自己受了委屈的这件事,她绝不会退让。
“季夫人说我女儿动手打了你家闺女,请问,她为何如此?自家的孩子,我自己最了解,虽是顽皮了点,但心性绝不坏,那种暗箭伤人的事,我将军府不曾教过,她也做不来。”
“倒是你家孩子,心思败坏,你不去好好教育,反而为虎作伥,她有你这样的母亲才真是可悲!我若是你,定打得她下不来床。”
季母气得后槽牙直痒,声音陡然升高:“你将军府决心要和我丞相府过不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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