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后事办得很简单,被江珩一把火给烧了。

因为江珩对外宣称,他得的是易传染的病,这么做一是为了朝堂内外稳定,堂堂一国皇子遭人暗杀定会惹得暗处那些势力风起云涌。

还有那些对昭和国虎视眈眈的敌国,怕是也要趁虚而入。

其二便是为了以绝后患,避免日后有人拿他的尸体做文章。

江辰死后,他的府邸被查收,是顾长安负责此事。

南筝再听到此事时,是从姜氏口中。

她灵秀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染墨般的黑眸仿佛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由内透露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囡囡,你怎么不说话?你没听见我说的吗,江辰死了,听说是突然病死的。”

姜氏把困在思绪里的人硬拽了出来。

南筝朝她淡然一笑:“和咱们又没关系,母亲,咱们不要谈论一个死人了,多不吉利。”

…………

今日是宋晚凝离开的日子,南筝早早等在城门口想送她一程。

早上的城门人来人往,她还是一眼就锁定了宋晚凝的马车,边呼喊边跑上前去。

宋晚凝只乘了一辆马车,连人带行李都在一辆马车上。

她听见南筝的呼唤,从窗中探出头,惊喜回应:“南筝?”随即又喊住车夫:“快停下!”

香秀先下了马车,然后又将她扶下,南筝已经走到跟前:“晚凝姐……”

南筝动了动唇,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刺痛。

“好啦,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宋晚凝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好像要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南筝反而愈发难过,双眼泛红,只能扭过头去不让宋晚凝看见。

快速用帕子蘸了下眼角,调整好表情才回过头去找什么东西:“晚凝姐,你的行李呢?”

宋晚凝指了指自己乘坐的马车。

“就这些?”南筝撩开帘子,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小包袱。她震惊道:“你可是要去常住,你父亲连东西都不让你带齐全吗!”

“不是的,是我觉得不需要,这样反而轻松些。”

南筝呼吸凝重,内心的火苗躁动起来,火势陡然升高,最后却化成一口浊气重重地叹出去。她吩咐冬槿去把她给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幸好,她给准备了满满一大车东西,但凡她能想到的,全给塞了进去。

“晚凝姐,这个马车你直接驾走,里面都是些生活所需的物品,免得你在乡下会不习惯。”

宋晚凝莞尔一笑,拒绝道:“我一个人生活,哪用得了这么多东西,你放心,会用上的我都已准备齐全。”

南筝知道宋晚凝的性子,说了不要,定然是不会带走这些东西,强求也没用。

她不放心似的又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说道:“那你,珍重。”

说着珍重,手却拉着宋晚凝不肯放开。

余光瞥见她发髻上孤单单的一支银质钗子,南筝眉头一紧,从自己发间扯下一支鎏金点翠步摇飞速插进宋晚凝发髻。

“这个你一定要带着,太素了下人难免会看轻你。”

此时她只怪自己平日不喜装扮太过繁琐,不然她必定将满头珠宝全都塞到宋晚凝头上。

宋晚凝朱唇微启,想说什么,却被她推着上了马车,催促道:“你们快些出发吧,如今天黑得早,不好赶路。”

宋晚凝却迟疑,探头看了一眼身后来时的路,唇边绽放一抹苦笑,回头跟南筝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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