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买了养着玩。妈,给我买一对。”

“好好好,给你买。”

她买了一只大公鸡,一对兔子,最后还是窜到了卖羊奶的地方,问人家:“你家住哪个大队?能去你家买吗?”

卖羊奶的人看她穿着体面,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笼兔,身边跟着衣着光鲜的男人和小姑娘,瞬间将她列为大客户,笑出了一脸褶子:“行啊,来家买也行。我家在二道梁,就住在村边上,你去了打听打听养羊的就行,我们大队就我一个养羊的,别人都养猪。”

“行嘞。”

打探到消息,赵凤霞就喜滋滋的走了。

路上跟宁安说:“妈知道你讲卫生,不爱和那么多人用一个碗,不会买了让你在那儿喝的。但是,我可是听说了,喝羊奶对身体好的,咱们拿自己家的小盆去,买了回家煮煮给你喝。”

“爸爸和妈妈也喝。”

“都喝。就是这玩意喝不了多长时间,等这羊没奶了,那也就没得喝了。”

赶了一次集,宁安见识到了这个时候金钱的购买力!

一只大公鸡,一共花了不到两块钱,两只兔子一共花了3块钱。她和她爹脑袋上顶的这一堆东西加起来一共花了一块钱。

还有不少人不是用钱买东西,而是以物易物,有的人用鸡蛋换青菜,一个鸡蛋就能换“一抱”菠菜。所谓“一抱”,就是卖菜的农民6岁的儿子张开双臂抱一下,抱多少就是多少,那个孩子很实诚,每次都给抱满。

回到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一家人互相拍了拍衣服,把沾上的灰尘给拍掉。赵凤霞又用湿毛巾给宁安和自己都擦了擦头发,把上面的浮土擦掉。

她跟宁安爷俩说:“把新衣服都换下来,在家用不着穿新的。待会要杀鸡,别再溅上血。”

说完,她自己就带头换上了旧衣服。

宁安和江学工也都听话的换了。他们的旧衣服和别人比起来也算好的,都没有补丁。

爹妈忙碌着,宁安就坐在门槛上看着。

江学工去烧热水,赵凤霞磨刀,等到水烧的差不多了,她揪住公鸡脖子一抹,然后就把它扔一边了,公鸡扑棱着翅膀挣扎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然后,赵凤霞抓起公鸡开始放血。

二道沟吃鸡有个习惯,不吃鸡血,统统放掉。因为传言吃鸡血脸上会长麻子。

这种说法当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是却在二道沟经久流传。

放完血,把鸡用开水浇透,方便拔毛。

赵凤霞干活干脆利落,杀鸡是一把好手。一边忍着烫拔毛一边跟宁安说话:“你就不能搬个凳子坐啊?你坐那门槛上不嫌硌得慌?”

“不硌。”

她又跟江学工说:“多烧点热水,把热水壶灌满,泡壶茶喝。”

“哎。”

扭过头她继续笑着跟宁安说:“你在那儿看着,是想学杀鸡吗?我跟你说,小姑娘家家的,别学这个,以后等你嫁了人,想吃鸡的话,让妈去给你杀,或者我买好杀了给你送过去。你不用自己动手。咱们家最会杀鸡的就是我,你爸都不行。”

宁安噗嗤一声笑起来。

赵凤霞和江学工也跟着笑,显然都想起了往事,江学工有一次杀鸡,一刀下去那鸡就受了一点伤,满院子扑棱着跑,半天都没死。最后还是赵凤霞抓住它又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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