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这儿的时候还想不开,钻牛角尖,想不通为什么孩子们那么绝情,就算他们不划清界限,他俩也会主动断绝关系,不可能让孩子们跟他们一起吃苦的。
更想不通他们视若亲子的学生为什么会举报他们!
整天痛苦的要命。
好在,没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俞景明。
也好在,林庄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没人为难他们,没人批斗他们,村里人虽然不跟他们打交道,但是也不会朝他们扔石子。
刚来的时候,俩人都剃着阴阳头,后来,押送他们过来的人走了,他俩就在头上包了块布,再后来,头发长起来了,景明就从家里拿来了剪刀,给他们把头发都修剪了一下,俩人的头发都跟狗啃的一样。
那一天他们看着对方的脑袋,笑着笑着就哭了。
从那以后,他们就什么都不想了,安心在林庄待了下来。
现在,俩人就在认真研究牛吃哪种草会比较容易长胖。
把养牛当成科学实验来做了。
这会聊天也是这些内容。
俞景明推门进来,听见这些谈话,又想了想林庄那些被他俩喂得肥肥胖胖的耕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王伯,何姨。”
“春和来啦。”
“嗯。”
春和是何教授闲着没事给俞景明起的小字,“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何教授不光爱开锁,还是个传统文化爱好者。她也没别的地方施展才华,只能都用在俞景明身上了。
王教授起身点上了灯。
不是他们爱摸黑聊天,实在是灯油稀缺。不管是煤油还是豆油,都是稀罕东西。
以前养尊处优的王何二人,早就已经学会了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俞景明从包里掏出了麦乳精、奶糖,还有自制的鸡蛋干,都是补充营养的好东西,王教授麻利的往地上一趴,把脑袋钻到木板床底下,拿开一些杂物,又小心翼翼的推开一块铺着一层土的破木板,露出了地窖的入口,他把这些东西都放进了地窖里,又把之前吃光的麦乳精盒子、奶糖包装纸拿出来,交给俞景明带走。
这几年,他们学会的东西很多,不光有精打细算,还有各种生存技能。
比如,为了避免泡麦乳精会发出味道,他们都是把麦乳精当药吃。含一点在嘴里,喝口水一仰头,直接吞了。连奶糖都是这么吃的。吃完了原地跳几下,在胃里完成冲泡和融化的过程。
别看他们两口子现在老胳膊老腿,跳一百下不费劲!
俞景明每次看到老两口的操作都感到无语,这俩人给他讲能量守恒讲得头头是道,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搞这种迷惑操作呢?吃下去,跳几下,消化完了,那不是白吃了吗?
但是他啥也不说,老两口愿意苦中作乐,挺好。
送完东西,又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叮嘱俩人好好保重身体,约定了下次回来送东西的时间,俞景明就赶紧离开了。
回去以后,他也没有休息,点灯熬油的给林和平整理出一份学习资料,好让他对机械维修有点初步认知。
又细细思量了该如何操作才能让站长同意增设学徒工名额,直到天快亮了,才眯瞪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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