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跟你母亲一样!你怎么就偏偏生了和她一样的狐媚模样。漂亮有什么用?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

“干什么不好,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惹人生厌!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呢……”

狭窄的泥砖小巷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咒骂,一堆穿着得体的少年正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地上躺着一个满身都是泥土的小孩,他穿着有些破烂的衣裳,头发被他们揪得乱七八糟。偶然路过的路人虽看着不忍,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

地上的小孩硬是一声都不肯吭,只是默默任由他们打骂,手里紧紧抱着还算干净的馒头。

疼……好疼……

一个孩子承受能力能有多高,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突然听见巷子口传来一声高喊:“不知道各位怎的如此残忍?世风日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来人也是一副小孩模样,看着跟地上的人一般大。但是他身穿锦衣华服,看起来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身上带着自然沉稳的气质,甚至比那些施暴的少年更加成熟。

几人也有些莫名:“你是谁?敢打扰我们!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们连你一块揍!”

“你们这就不厚道了,都是在私塾读过些书的人,怎么如此粗俗。”他打开扇子,在胸前扇了扇,端的是一副贵公子模样。

倒真显得其他人上不得台面起来。

领头的人气得面色通红,咬着牙放狠话:“你知道我是谁吗?小爷我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锦衣小公子打断了话头。

“我猜猜,尚书之子李恒、县令之子于焕……”他合起折扇一个个点过去,说到一半他顿了顿。

“居然还有丞相之子,真是好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他低声轻笑。

对面几人愣是听出来些许嘲讽之意。

“你这人真是讨打!”说着就想上前牵制住此人。

这时,一直静静地站在小公子旁边,身着低调墨蓝色衣袍的男孩顿时有了动静。

他闪身上前,手里握着一柄未出鞘的短刃。头上编织着蓝色细绳,绳子上的羽翎随着他的动作胡乱摆动。

没多久,地上就变成了哀嚎打滚的一片。

紧接着他又闪身,回到小公子的身旁静静地站着。

锦衣小公子悄然开口:“你们走不走呢?”

见他们不说话,他偏头作势又要喊身边的男孩。

几人见状纷纷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搀扶着往外跑:“你们给我等着!”

周边终于安静下来,躺在地上不动的小孩钝钝地起身。他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如获至宝一样把馒头抓在手里。

他没看一眼刚刚救了自己的两个人,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见他慢慢走远,锦衣小公子才开口:“段相旬,咱们跟上去瞧瞧。”说罢,他快步离去。

段相旬默默叹气,又跟了上去。

摊上这么个小公子,真是折磨的很。

待他们两人跟到时,破旧的屋子已经大门紧闭。但小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伸手一翻,就坐在了不算高的围墙上。

那小孩正好站在门口敲门,好一会才听着里面传来动静。

“敲什么敲!”门内走出来一个瘦弱男子,他表情十分不耐烦,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

在看到他手里的馒头,他顿时破口大骂:“TMD,你出去这么久就偷来这么一点东西?没用的狗崽子!”说着就想像往常一样甩过去一巴掌。

他又像是想到什么,落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放了下来。

他捏起面前人的脸颊,仔细端详:“可不能打坏了,我指着你这副模样赚钱呢。进去收拾收拾,待会跟我去挽青楼。”

挽青楼,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是锦城最出名的花楼,里面都是各色的小倌。

听完这句话,一直被压迫的男孩头一次进行了反抗。他摇摇头,转身想跑。

却被一把抓了回来:“徐京墨!你想跑去哪里?你娘嫌弃我,跑了。攀上那些权贵,结果被正妻们斗得没了气。现在你也敢跑?”

想起来不堪的往事,男人面目狰狞地把他往墙上掼,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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