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肉铺的生意果如猴子所料,变得越来越好,附近的街坊听说她家的肉更便宜,都宁愿多绕些路来购买。

常小小也从原本每天杀一头猪,渐渐增加至两、三头,生意走上了正轨,就连马记肉铺的掌柜也来请她加入行会。

行会的存在本就有实际意义,主要是协商定价,有时候官府征收物资,行首便会安排每家轮着来,或是一家凑一点,以免被官府逮着一只羊使劲薅。

常小小虽然加了行会,但从未被要求上交银钱或猪肉。

用马掌柜警告其它掌柜的话说:“别欺负常家娘子啊,自古至今,你们打听打听,哪家娘们出来干这行。”

也有屠夫表达不满,“可官府那边怎么办?难道她的份额落到咱们头上?”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她的生意好,别人的生意自然差些,而官府摊派只会增加,哪会减少?这不等于自家吃亏了吗?

“呸~这点东西值当什么,她家的份额都算我头上!”马掌柜大包大揽。

常小小和晋王的成长经历,使得两人在某一方面很迟钝,马掌柜在后面默默支持,他们都没感觉到。

两人只知道闷头做买卖,却并不知道这背后,还有那么多门道。

甚至当税课司局的官吏来收税时,常记肉铺的几人都是一脸懵,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常小小纳闷,“收税?不是已经收过了吗?”

她转头又问猴子,“你赶猪进城没交税?”

猴子也是懵逼树上的懵逼果,“交了啊,不交税怎么能进城?”

税官不禁翻了白眼,“那是过税,你们进城开店,还得交住税呢。”

常小小疑惑地看向晋王,“开店也要交税,你知道吗?”

晋王虽然在户部待过,但税收是一门大学问,里面涉及的税种多了去,他点了点头,“交是要交的,但不知道具体要交什么名目的税。”

税官无奈地道:“要交官店钱、塌房税、门摊税、落地税、牙税……”

“不是三十税一吗?”晋王大吃一惊,他是知道有税,但主要看中矿税、盐税、茶税等大头,却不知道小小商税为何有如此多的条目。

税官见他质疑自己的专业性,怒道:“你个刁民,不交税,谁来保家卫国,谁来赋济灾民……”

一通大帽子扣下来,晋王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不想交税是吧,”税官对身后的官差下令道:“不交银子,就把他们带走!”

常小小忙拦在两人中间,她笑着告饶,“误会啊,咱都是良民,税肯定会交的,只是不知交多少罢了。”

“账本拿来看一看。”

常小小一头雾水,她开店的目的从来都不为赚钱,哪里 有什么账本。

税官双眼一瞪,“你们每天卖多少都不知道?”

“回差爷的话,咱们每天只杀一、两头猪,具体卖了多少却没记。”常小小干脆直说。

税官当即拿出算盘,“那就算每天两头猪,每只猪三百斤,每斤十五文,那就是……”

税官噼哩啪啦地拨着算盘珠子,急得晋王拦住他,“不对,每头猪只有一百斤出头,每斤也只实价十三文。”

这些猪都是从外县农户处,一头一头收来的,都只吃猪草长大,而且还多是放养,能长到二百斤已经很罕有了,怎么可能有三百斤。

税官却冷哼了一声,“爷说多少就是多少,这还只是交易税,其它税还没算呢,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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