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壑陵一袭朝服,冷峻决然,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马走来。沈雪环头也没抬行了个礼,李壑陵也没看她,目不斜视走了过去,形如陌生人,气氛极其古怪。
等他走远后,沈雪环站起身,眼睛微微眯了眯。
她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故意跟李壑陵置气。只不过现在北澧内部错综复杂,还关系到南周,她的身份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被李壑陵捏的死死的,这种被别人把握生死的情况最好不要发生,所以她最好就此跟李壑陵一刀两断,不要再被他发现更多秘密。
这原本是她的计划,但就在刚才,她起身时看到李壑陵耳后已经透出一丝黑线。
清部唯一一种能控制敌人神智的毒叫引颈,顾名思义,中招后毒发先从脖子开始,清焰让颜如枫下的就是这种毒,看来颜如枫卧床养病这几天已经得手了。不过他们似乎算错了剂量,照这种分量还得再下三回。
沈雪环烦躁的揪了揪耳朵,这李壑陵,说他蠢,他抓她把柄的时候一抓一个,说他聪明,被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女人得手。他能在什么情况下放下戒备被人下药?用鼻子猜都猜得出来。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说好的行事严谨呢?男人当真是全都一个德行。
“呸。”
林、裴二人眼睁睁看着她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骑上马走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宵禁之后,庞杂马蹄声在大街上响起,夜色浓重,只看得见一排排火把整齐列队,驾黑色行军马如云雾般掠过,马上兵甲相撞的声音清脆可闻。
为首冲锋队的领头人是两张老面孔,庄毅和陈北风像两道黑箭急急行进。
“就在那!快拦住他们!”
大栢庄的位置比较偏,白日时也少有人来,谁知夜晚却悄悄点了明灯,马车停在庄外,车夫随时待命。
黑夜里有锁链声传出,鞭打和低声咒骂,还有女孩子呜咽的哭。
大量马蹄声惊起大栢庄的注意,刘豹三步蹿上房顶,一眼就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马队。
“不好,那是官府的人!”
他一个挺身下来,开始把人往庄里塞,官府都来了,走是走不了的,只要不被抓个现行,万事好通融。
一时间,锁人的锁人,关门的关门,销毁账目的人就地起火,还有几个人抬起两具被虐待至死的少女尸体,草草一卷扔进猪圈杂草垛里。
“关门!熄灯!”刘豹紧张的连嘴都在抖。
“会不会有变故?”同伙问他。
“不应该啊,蚂蚱之前说过他保着咱们,不可能才个把月不见他就赖账吧?”刘豹心里有些不安。
“开门!”
庄毅陈北风眨眼杀到大栢庄门口,马都没勒,一条绳下去把三个车夫绑了个结实,一手一个码在路边堆成垛。
刘豹不敢开门,喊道:“我们都睡了,你们是何人?”
“睡了还有这么多马车在门口?”
说着,庄毅挥手示意冲门,马上有人抬来撞门木,谁知撞门木刚架好,一道人影翻身落地,一脚把沉重的木头踢了回去。
“浪费时间,一队跟我走。”沈雪环呵斥了一声,
“是!”
几条黑影像夜鹰一样,踩着火光翻墙入庄内,血杀之气吓得人们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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