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寂修这是下意识把她当成想暗杀他的刺客了。

“什么事。”他的声音十分沙哑,随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又把上膛的枪退膛,塞进枕头底下。

“九哥,我早饭做好了,想叫你下去吃。”时欢又摸摸他撑着床的小臂,“你发烧了吗?”

“没事。”他起身下床,朝卧室里的卫生间走去,“把床铺好。”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正发烧还身上有伤的人竟在洗澡,他是真不怕死。

时欢铺床时发现他的被子已经被汗浸湿,拉开窗帘,外面雨过天晴阳光正好,他把被子拿到楼下,晾晒到外面。

回到厨房重新把早饭热上,她有些后悔。

早知他生病叫不醒,时欢就拿菜刀直接砍他的头了。

当然砍了九魍,时欢也活不成,第一个要把她宰了的就是疯狗。

大约半个小时,闵寂修穿戴整齐地下来,时欢已经把早饭摆好等他了。

“九哥,是猪肝咸粥,馅饼是我早上烙好的,只是九哥下来晚了,没有刚出锅那么脆。”

“无妨。”闵寂修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猪肝咸粥,又看了窗外挂晒的被子,冷言嘲笑,“画画的本领没提高,伺候人的本事倒很见长。”

时欢偷偷白了他一眼:“九哥应该庆幸我没二心,不然刚刚九哥怎么都叫不醒,换了别人你的命就没了。”

又是一声冷哼:“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一命换一命,说到底谁也不吃亏。”

“总归是九哥吃亏,我的命怎么和九哥相比。”

若不是闵寂修的手机响起,两个人的唇枪舌剑,恐怕还有的一拼。

只单单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闵寂修放下手机又喝了一口咸粥站起身:“你今天在画工厂干活。”

“九哥要出去吗?”时欢也跟着站起身,“九哥,你等一下。”

她说着跑进画室,把昨晚画出的满意作品展现在闵寂修面前:“九哥,这张画我很用功,先帮我看看。”

闵寂修扫了一眼点点头:“是不错,一会让疤瘌拿去做旧,看看最后效果。”

他说完已经迈着长腿离开餐厅,开门的瞬间,时欢看见一个穿背心短裤的人站在外面。

屋外的人个子不算高,向屋内张望了一眼,在看到时欢后,一脸八卦样地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然后就被闵寂修拎走了。

是个奇怪的人。

确切地说是和闵寂修性格截然相反的人。

时欢回到画工厂,第一时间找到疤瘌的办公室,却见他坐着把双脚搭在桌子上,呼哈睡大觉。

“癞哥。”时欢故意拍拍桌子,把他吓一跳,“九哥说要把这幅画做旧,他让做旧的人小心一点,千万别弄残了。”

后一句是她自己加上的,她是不想自己的心血毁在别人手里。

一听是九魍的特别嘱咐,疤瘌刚想发火,又没了气焰不敢怠慢,忙拿过纸和笔:“年代,人名。”

“明代中期,仇英。”

时欢眼看着疤瘌在纸上写了明代中期,可在写仇英两字时,先写了一个‘求’,又涂黑掉:“哪个仇啊。”

“仇,多音字,报仇的仇,英雄的英。”

她说着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画工厂的头目,却对绘画一窍不通,倒是闵寂修看一眼就知是在模仿谁的画风。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了敲,沈青梧站在门口,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

“癞哥,我今天联系上一个老板,预定了一单五张画的大单,我忙不过来,想找个人帮我的忙。”

“我的祖宗哟。”疤瘌连忙心花怒放地窜起来,跑到沈青梧的面前,“你要多少人伺候都行,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

沈青梧得意一笑,斜着眼瞥向时欢:“就让她伺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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