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升抓住时欢的手腕,硬是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扯下。
“你别这样,会被别人看见。”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默默地戴在鼻梁上。
“从在这里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劝过你,用尽一切手段离开……”白景升苦笑着,“可你也没听啊。”
是啊。
白景升从一开始就劝时欢离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离开园区离开缅北。
她一句话都没听,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
活该啊,是真的活该。
时欢在园区最信任白景升,是因为他是易飞的表哥,她认为白景升没有害她的理由。
可谁知她一开始就错了,一步步被误导着,弥足深陷。
“白景升,如果你真想我离开,你完全可以在第一天见到我时就说易飞已经不在了!”
时欢紧紧攥着拳头,牙龈都咬出血来:“我为易飞而来,我以为他还活着,我他妈能走吗?”
从一开始他说不知道易飞的消息,到他说易飞不在园区,再说易飞在狗场做掉脑袋的坏事……
不止是他。
就连时欢利用自己挣来的机会,想救出易飞时,九魍也和白景升统一口径,还骗她说易飞已经被转卖到别处。
是九魍亲手杀的人,他明明可以说易飞已经死在随便一个地方。
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闵寂修统一口径骗时欢,白景升帮闵寂修做事。
具体是什么事。
时欢不用想也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景升在一步一步诱导她成为九魍的女人。
包括西地那非事件,到底谁才是真正做局的那个人。
“在成为九魍的女人之前,我放弃了无数次可以离开园区的机会,走到现在了,有人告诉我易飞在我来之前就不在,还死得那么凄惨,一直对我说谎的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时欢的崩溃,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爆发出来。
她不在乎被人发现,她甚至想这一刻就死了,让她一了百了得以解脱。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尝试,颈动脉被划开的那一瞬间,到底是怎样的绝望。
“时欢,我为我对你做出的所有错事道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白景升抓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时欢抬起头的瞬间,看到她冷到骨子里的目光。
这个目光,太过可怕,把白景升完全震慑住了。
“你是不配,白景升,这件事还没完呢,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和易飞的事,你最好自己跟我说。”
时欢的话像一把利剑,没有一点温度地刺进他的心脏。
“你可以不说,但如果被我查出来,我会让你在这里生不如死,即便我杀不了你,我也会让九魍成为我最锋利的刀,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时欢……”
“我不怕你向九魍举报,我无所谓死不死,如果你有自信九魍会相信你的话。”
用怨毒的话来威胁白景升,是因为她知道,白景升有头脑但很怂很怕死,是个看见九魍就哆嗦的人。
这样人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些事。
一定还有秘密,一定还有她需要知道的秘密。
她不能让易飞白死,也不能让自己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
她要让所有迫害过易飞的人,全都下地狱。
“我会告诉你一切,但不是现在。”
白景升知道他已经无法逃避,从时欢的愤怒来看,她即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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