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保啊!”宋小慈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明知一个人失踪了,甚至死了,给他买一份大额保险,受益人写成自己,然后全国各地去领尸。

没想到,书上看到的诈保故事,现实中就有可能发生呀。

想到这里,宋小慈没有回到原处,而是回到技术中队的办公室,给樊承德打电话。

樊承德正以为宋小慈开溜了,见电话是他打的,就知道有情况。

“唉,年纪大了屎尿多,我上厕所。”

在办公室见到宋小慈,忙问怎么回事。

宋小慈将偷听到的情况一说,樊承德当即明白这几个人来此的目的。

“叮。”

宋小慈一眼瞅见,市局鉴定中心的邮件到了。

不错啊,九点多钟,这效率可是杠杠的。

点开钉钉,一堆化验报告出现在眼前。

农药瓶、腹区土壤检出敌敌畏原型,骨质检出海洛因和新型毒品的代谢产物。

dna的结果让人喜出望外,不仅做出了常规的dna分型,还在吸毒人员强戒库比中了一个人——李成贵,有住址和身份证号。

樊承德拿出警务通,输入姓名和身份证号一查,李成贵的身份信息一应俱全。

李成贵,西鄂省松支县人,1965年5月4日生,父母健在,还有一位大三岁的哥哥。

警务信息记录,李成贵在2002年9月22日至2003年元月22日期间,在夷长市戒毒所强戒。

如此以来,李成贵生前吸毒,以及服敌敌畏农药身亡的事实已是板上钉钉。

樊承德算了一下,李成贵1965年5月4出生,今天是2010年8月25日,2010-1965-7=38(岁)。

他的内心不由震动,侧身看了一眼宋小慈,这位清秀略显孤僻的年轻人,还真是不错。

通过警务通,还找到了李成贵父亲的电话。

电话打了三遍,对方才接。

樊承德赶紧说了句“我是公安局的,关于您儿子李成贵的事情”,否则对方可能当作诈骗电话又挂了。

听到“李成贵”三个字,对方沉默了好一会,仿佛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樊承德将尸骨的大致情况陈述了一遍,刚说完,对方的口气就变了。

“唉,辛苦你们了,我们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他的遗骨,我们想领回安葬。”

樊承德知道,经过实验室的无菌处理,这些尸骨已是无毒无害,与骨灰没有多大区别,领回尸骨,法律上没有什么障碍。

“行吧,但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说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对方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当年他从戒毒所出来,我记得清清楚楚,是2003年的元月22日,回家后只待了一个多星期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留了遗书。”

在电话里,樊承德让对方将遗书带来,公安机关要拍照存档。

挂断电话,樊承德舒了一口气。

“走吧,到信访室,咱这回有底气啦!”

来到信访办公室,一屋的人包括吕主任和高警官,都以为技术中队两个家伙躲了起来。

矮胖子正要发飙,樊承德摆摆手,仍是不急不躁。

他像个大干部,四平八稳地坐到办公桌前,脸色忽地一板。

“你们来这里认领尸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经公安机关查证落实,有些人抱着非法的目的,甚至不惜扰乱公安机关正常的工作秩序,那么,我们将依法依规予以严惩。”

本来,这群人觉得老同志很和谐,怎么转眼间就风云变幻。

宋小慈适时提醒道:“我们刚刚收到市局的检验报告,经dna比对查证,死者的真实身份已经确定,他的父母正在赶往这里。”

樊承德面色一沉,道:“对于你们的诉求,我们刑侦大队很重视,我这就向局领导汇报,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到时候每个人都要讲清楚,一一记录在案。”

樊承德起身,手里拿着笔记本,昂道挺胸,和宋小慈一道出了信访办公室。

吕主任和高警官一路追了出来,一直进到电梯厢,吕主任才问:“老樊,你这是唱的那出戏呀,领导让我们妥善处理此事,你还要去烦局长?”

宋小慈接过话,“您们两个放心,电梯坐到顶,抽根烟,再下去的时候,估计人毛都看不见了。”

吕主任不明就理,一幅不信的样子。

电梯一路到了十九层,出了电梯,几个人就在宋小慈的集体宿舍坐了下来。

吕主任拿出烟,三支烟枪开始冒出白烟。

樊承德一噘嘴,让宋小慈说说。

“这几个家伙都是矮胖子邀约来的,想来个混水摸鱼,可治他们的罪又没有充分的证据……”宋小慈便将厕所里偷听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宋小慈补充道:“尸骨的真正下家找到了,这些闹事的家伙知道没戏了,此时不溜,傻等着公安机关处罚他们呀。”

一只烟抽完,几个人乘电梯下到一楼的信访办公室。

办公室早已没有了人影,一群投机分子早就跑了咯。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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