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爷子打得什么主意,无人知晓。

但被推出来的水仲卿无可非议的成为本场的主角。

思虑深的揣测着老爷子此举的意义,思虑浅的则津津有味的期待着水仲卿接下来的举动。

水仲卿对于无数投来的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

就那么嚣张的翘起二郎腿,手臂支棱着脑袋,上上下下将水向天和赵媚儿扫了一遍后,抬手点着赵媚儿说道“来两个人,带这女人去医院打掉她肚子里的野种。”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赵媚儿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这样残忍的话从一个娃娃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不知分寸的戏言。

令人意外的是,水老爷子并没有制止,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

“爸,你就任由他胡闹吗?”水向天不可置信的看向水老爷子。

水老爷子眼皮都没动一下,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还不快点。”见没人动作,水仲卿顿感不悦,锐利的目光一扫,冷着声道“要是不想干了,就收拾东西滚,多的是人来接替你的位置。”

终于,有两个人从老爷子身后走来,一左一右抓走向赵媚儿。

水仲卿这才稍微满意,他对着两人摆摆手,说道“快去快回,医药费记大伯账上,就当日行一善了。”

“向天~”赵媚儿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死死扑进水向天怀里,梨花带雨的哭诉,“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看你们谁敢!”水向天瞬间保护欲升腾,他单手回抱住赵媚儿,另一手摆出防御动作。

两人一时犹豫不决的看向水老爷子。

“你们两个废柴可以滚了,明天把辞职报告交上来。你,还有你,去”水仲卿重新点了两人。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出列的两人再不敢犹豫,一人利落制水向天,另一人反手摁住赵媚儿,分开两人后就往出拖。

任赵媚儿如何哭闹乞求也不敢犹豫半分。

“少爷,我去帮忙”这时,一人主动出列,配合着同事一左一右摁住赵媚儿。

“嗯,她要是宁死不去医院,你们就劳累劳累,动手直接帮她打了”此话一出,全场静默,惊之手段,叹之狠厉。

赵媚儿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必然保不住了。

事已成定局,无人再敢质疑。

赵媚儿显然听到了水仲卿的话,突然停止挣扎。她面如死灰的看了水向天一眼,眼角泪水落下,最终选择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人将她带走。

一时,宴场内只有因为挣扎激烈被摁在地上的水向天冲水仲卿的破口大骂:“你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手足相残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怎么忍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水仲卿将赵媚儿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收回目光,对着地上的水向天冷笑道:“大伯你看,你的情人可比你聪明多了。”

“如果你记性不错的话,应该记得七年前,自己跪在雨姨病床前发过的誓:如有再犯,净身出户。你要是还要这张脸,就自行离职,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分红照常给你,其他资产等水缊纶成年后继承。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亲自把你撸下来,你就在天桥洞里度过晚年吧。”

“混账你怎么敢!”在被触动了切实利益后,水向天终于撕掉了最后一层伪装。

他痛心疾首的指着水仲卿说道“爸,您就要这么惯着他吗?您看他都在说什么混账话,您还在这里呢,他就惦记着您的遗产,还想把他大伯赶出公司。”

“你说,是不是老二教你的,你这小孩能懂什么,肯定是老二,早都看我不顺眼了,竟然丧心病狂的教唆自己儿子除掉我。”

对于水向天的倒打一耙,水仲卿完全看不上,他翻了个白眼想要继续开口,却被水伯寅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水仲卿闭嘴了,开始专心吃水果。丢下自己处理半截的烂摊子直接不管了。

水老爷子见水仲卿被手动闭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回头一看自己那不成器的长子,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大,你明天把辞呈交上来。”

“爸!”水向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是你亲儿子啊。”

“水氏向来能者任之,你若是想回来,就用实力说话。”水老爷子一锤定音。

寿宴前的闹剧就此结束,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也真正拉开帷幕。

而水仲卿凭此宴会,凶戾之名远扬。

原本打算培养长孙水伯寅的水老爷子也因此动了更换继承人的念头。

并且在经过一系列威逼利诱,坑蒙拐骗后,终于成功让水父水母松口,带着水仲卿直接跑去了国外。

走马灯的记忆到此突然戛然而止。

水仲卿也从晕厥中恢复清醒。

他没有睁眼,保持着平缓的呼吸频率,在静悄悄的空间里,他听到了不属于他的呼吸声。

急促,慌乱

对方在紧张。

手指小幅度的挪动,确定自己没被限制行动后,水仲卿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漆黑。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水仲卿看见了站在自己窗边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根据轮廓,水仲卿辨认出了那人身份,顿时没好气道“晏阳初,你站在那里吓鬼呢?”

晏阳初肉眼可见的抖了个激灵,强装镇定,愤慨道,“水仲卿,你不要再装了,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晏阳初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水仲卿听的云里雾里。

于是,勉强挤出了几点耐心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乌瑞赫咒之种就是你假扮的吧,你想利用我的IP做什么?”见水仲卿还在明知故问,晏阳初着急的抖漏出内心的担忧,“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就告诉谨大哥!”

“乌瑞赫咒之种?”水仲卿想起来乌瑞赫咒之种确实有说过找晏阳初做交易这回事,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是不仅没成功,底裤还被扒了。

【将军,这里的人类大大的坏】乌瑞赫咒之种在水仲卿脑海里哭诉着,因为自己怂恿失败而流出两滴鳄鱼泪。

暂时还不适合问原委,水仲卿便没接茬乌瑞赫咒之种,而是忽悠起晏阳初来。

水仲卿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我昨天呛到水都进到你脑子里了!”

“别的不说,我昨天的行程众所周知,哪有时间和你玩什么过家家。还问我拿你IP做什么?你说我躺在这里能做什么?”

晏阳初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可一想到自己之后看到的东西,又提了底气说道“不是你的话,为什么乌瑞赫咒之种完成传承后出现的是你的视频,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水仲卿反问:“看到的就是真的了?那若是上面出现你的视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你自导自演的诬陷呢?”

晏阳初第一次觉得自己语言竟然如此匮乏。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欲哭无泪的垂下脑袋,回忆着水仲卿的回答想要从中寻找漏洞。

但是想着想着,他怎么开始觉得水仲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见晏阳初已经掉进逻辑陷阱里,水仲卿抿抿唇,准备再来一段华丽的收尾。

却被晏阳初抢先开口“所以,乌瑞赫咒之种的背后之人不是你,你也只是和他进行了交易是吗?”

“你说什么?”水仲卿挑眉,不动神色的反问。

“我说,你的能力是乌瑞赫咒之种给你的。乌瑞赫咒之种在帮我完成继任传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它的手法和你如出一辙。”

再次重复时,晏阳初的语气便变成了笃定。

水仲卿一时语塞,不是如出一辙,而是根本一样,都是乌瑞赫咒之种的手笔。

可是,在水仲卿反驳了自己假扮乌瑞赫咒之种后,他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主动承认和被迫承认。

水仲卿勾唇,不甚在意的回答“那又如何?恭喜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想拿他做什么?”

“我想骂人!你这个混蛋大骗子!从现在开始,法则再也不是我的偶像,我就当他死了!你根本就不配做法则!”晏阳初瘪了瘪嘴,骂的很难过。

他敬仰的,崇拜的偶像是假的。

呜呜呜,他粉的墙头倒了。

晏阳初愤恨的瞪向水仲卿,放狠话道:“都是你的错!我劝你最好安分些,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危害谨大哥的行为,我一定一定会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的!”

水仲卿:“……”

他没听错吧?

他这么方便的把柄,这么有利的软肋,主动的送上门,晏阳初却不握住,反而帮忙遮掩。

这是看不起他吗?是看不起他吧!凭什么啊?

水仲卿不理解,并大为震撼,憋了好半天,最后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你竟然骂我?”顿感满腔善意喂了狗的晏阳初,恼羞成怒“你真是不识好歹!”

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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