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温锦华从腰间拿出瓷瓶,勾唇慢慢走了过去。

“我是谁,徐将军不需要知道。”她将那里面的小丸倒在掌心,将其慢慢搓热。

徐庶云惊慌的看着,后退了几步挣扎起来,铁链叮铃桄榔的响着,像极了一首交响乐。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办法,让徐将军吃点苦头,如此一来,待我下次再来看望您的时候,徐将军就会乖乖回话了。”

当药丸呈现软态时,温锦华迅速伸手点在徐庶云的穴位上,掰开徐庶云的下巴,将药丸扔进去,随后点穴迫使徐庶云将药咽下去。

徐庶云目眦欲裂的瞪着温锦华,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许墨走进监牢中提醒道:“若是他死了,我可没法交代,到时候只能把你供出来。”

温锦华咂舌惋惜道:“我还以为你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呢...”

徐庶云怒吼:“许墨!你竟任由她如此羞辱我!!”

许墨拉起温锦华的腕子,转身便将她拽了出去,一路掠过那些血腥可怖的牢房,直到看见大门处的光,温锦华踉跄着走出诏狱,转身将许墨的手甩开,摩挲着腕子上的於红,剜了许墨一眼,问道:“你在害怕?你怕他说出什么吗?”

许墨冷漠道:“我为何要怕?从前我是锦衣卫,与他同为武将,相熟自然不是什么稀奇是事,拿着这一点就想套我的话?”

“那药只会让他精神亢奋,并不会要了他的命。”温锦华攒眉道:“阿墨,有时说多错多,你向来是个聪明人,怎么总在嫂嫂这里犯糊涂呢?”

许墨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眼看着温锦华上了马车。

是啊,为何总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稳住,慌了阵脚。

许墨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直到与马车平行,方才开口:“嫂嫂,有时我真的看不透你,若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却也想得出装聋作哑这个笨办法,若说你是愚笨的,你又总能将我们这些见惯了阴谋诡计的人弄的无计可施,就比如说这一次,我就猜不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片刻后,马车的小窗缓缓被推开,温锦华的眼里充斥着不甘和坚定:“我说过,我想要证道,不仅是为了辰曦,为了她和我的情分,还为了这世间千千万万个含冤而死却被冠以恶毒罪名的女子,那些害死她们的人,不该还在这世上逍遥法外,即便真凶是皇帝,我也要将他告到文德殿去,我要让文武百官,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即便是天子,也无权草菅人命!”

温锦华自知这样的理想很难实现,哪怕是在那个开放的新时代,可若不尽力一试,又如何能够就此放弃。

许墨初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可笑,如今才感受到可悲,那时,可笑温锦华一腔孤勇做青天白日梦,而如今,他可悲这世间的公平竟要一个弱女子用血肉之躯蹚出来,而他们这些所谓掌控一切权利地位的男人,就是这世道不公的根源。

“许墨,你或许很难理解,我知道这世道的不公,知道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知道女子应该如何过才能安稳度日,知道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接受,我不认命,坚决不认,死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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