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陛下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七帝女杜僖渺,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特封太姚帝姬,赏黄金万两,丝绸百匹。赠仰月颂县作汤沐邑,以显其贵。钦此。”

汤沐邑?五帝姊万御帝姬婚后才得此封,自己如今就有了。

“谢陛下隆恩,太姚定不负陛下所望。”杜僖渺内心惊喜不已,她不卑不亢接了旨。

“陛下还要咱家给殿下带个话,陛下说,太姚乃有功之人,望今后还能给他带来惊喜。”传完圣谕,郑公公与盘龙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乾王府。

短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某些谣言不攻自破,风水轮流转,众人已对她刮目相看。

“我就说是误会吧,太姚帝姬对安少主是真心的,她刚才哭得那么惨,我看着都心疼了。”

“用郡王的礼制,这安众言平时纨绔不堪,竟然还有这种待遇,殿下简直是福星!”

“谁说不是呢!那名动帝京的才女万御帝姬,汤沐邑在遥远的伏渊下面的县,太姚帝姬可是在帝京旁边的仰月!”

宪王和安总管一时黑了脸,但也无济于事。方才还深陷泥淖的杜僖渺,已经成功出淤泥而不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圣上都出来证明了,还有宪王什么事?

仰月城下的中等县城颂县,虽然比不得食邑万户的杜邺,但这里可是最富庶的仰月城,比起杜邺分到东部的青雨城来说,高下立见。杜邺不明白圣上怎么突然就站在了杜僖渺那边,难道说就是她在背后捣的鬼?

“帝兄,你我兄妹一场,事情做绝,对谁都没有好处。”杜僖渺不知何时靠近了杜邺身边,他皱眉看去,杜僖渺在无人处掩面而笑,意味深长。

“你!”杜邺怒而抬手,杜僖渺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袁骧及时接到她,才没让她撞到一旁的门柱上。

杜僖渺口吐鲜血,身体柔软地靠在袁骧怀中,神情震惊不已。杜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和脆弱的杜僖渺,杜僖渺又借着角落吐舌做鬼脸。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中她,她只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你!你在装什么!”

众人不敢随意指点宪王,但明显气氛不对了,他们用鄙夷的目光和沉默无言表示不满。杜邺的侍卫队长拉住想发作的王爷,悄声几句,杜邺便甩下众人绝尘而去。

“帝姬殿下,您没事吧!”

众人开始关切杜僖渺,杜僖渺谢过众人,情真意切,来参加葬仪的权贵们纷纷表示祝贺,询问帝姬住处想去探望,她表示稍后会举办宴席邀请大家,便先行离开了。

一场盛大的世家葬礼,最终人们皆忘却真正的主角,却在这里记住了重获圣宠的太姚帝姬杜僖渺。

司阴纸虽然不会像雪融化,但终究被风吹散了。

杜僖渺三人回到了住所,她们已经搬出了行宫,并租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目前在那里暂住。

“殿下,方才是怎么回事?”霓云疑惑,她拿出现场捡到了那张丢在地上的庚帖。

“杜邺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庚帖是我改的,安氏也是我想进的。我埋了这么久的棋,铤而走险,不过已经化险为夷了。”杜僖渺拿着圣旨左看右看,不亦乐乎,“如今这个结果出乎我意,我再也不用做杜邺的棋子了!”

“可你做了陛下的棋子。”袁骧直言不讳。

“小袁骧,别这么扫兴嘛,你应该要恭喜我。”杜僖渺语气轻快,欣喜不已。袁骧没有讲话,但看他面上似乎并不完全认同。

“殿下,您说陛下是修道之人,据说修道之人都清心寡欲,不在乎这些凡尘纷扰的,为何陛下会出手?”霓云好奇发问。

“霓云你犯傻了,他若当真是你说的这般,早就飞升了,怎会还在这俗世之中流离?他不过一介肉体凡胎,顶多有传说中的真龙之气庇护,除此以外,与你我无异。”

霓云惊讶杜僖渺的口无遮拦,而袁骧仿佛早已习惯帝姬的行事风格。

“我收买了一个术士,帮我推波助澜。要知道,我以前可没什么机会以帝女的身份接触那些权贵上层,这次虽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从今以后,谁人不认识我太姚帝姬!”

“那您是如何说服陛下的,听说你们之前关系并不……”

杜僖渺拿过那庚帖,随手丢进了火炉当柴火,她回忆起前些时日自己连夜骑马回帝京的场景。

她生于冷宫,自幼便低人一等,故而对皇宫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偌大之地迟早会将她这般的草芥吞没碾碎。因为,她总能在某些隐秘的角落发现宫人的尸体,枯井中、侧门杂草里……

看得多了,心也冷了。她接受了这世间最残酷的生存法则,以他人鲜血浇灌,以他人骨肉滋养。为了活下去,为了成为强者,无所不用其极。

“我告诉我那多年未见的父帝,杜邺为了讨好安氏,肆意篡改我的庚帖,把我送进安氏,就因为未来安氏继承者安众言看上了我。为避嫌造谣,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现在,安众言死了,宪王还有意想让我这个帝女给安氏陪葬。虽然我有名无实,却是正经生于帝室的女儿。”

那天,她仰望着那张非常陌生的面孔,演绎了一出声泪俱下、涕泗横流的悲惨戏码。

“岂有此理!这简直就是把皇家当儿戏,皇家的威严都被他给败坏了!”杜帝大肆责骂起杜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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