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赤雨突然出现在床上,床上的女人正要惊叫,被他随手一掌劈晕:“我想了半天,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都是那个指路的小子捣鬼。走,咱们去教训教训他。”我很惊讶的望着赤雨,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报复心理比我还重,那个小子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找到他,再说,找到又怎么样,把他杀了?我可不想杀人。“怎么样,”赤雨拿出一张黄纸,用手指蘸了茶水,在上面画了些什么,然后问我:“你去不去?”“你要能找得到他我就去。”看到他又在做饭,我不禁有些好奇,便随口答应道。赤雨没有说话,很神秘的朝我笑了笑,用两个手指捏住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砰的一声,符纸烧了起来,火光中一个小小的人影,从窗口一晃一晃的飞了出去。“来。”赤雨伸手在我的身上虚划了几下,我能看到身体被一股薄薄真气包围着,接着他又用手一指,一道剑形的紫光出现在我们的脚下,把我们托了起来。“你小心点,别乱动,也别害怕,掉不下去的。”嗖,飞剑带着我们从窗口中飞了出去,悄悄的跟在人影的后面。“这是什么法术?”我好奇地问。“是追踪术和隐身术。”赤雨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些旁门的法术,没什么大用。”说话间那个人影钻到一户人家的窗户里,我们也跟着进去,人影在一张床上飘来飘去。“找到了?”我小声地问。“不知道。”赤雨大概对他的法术没有信心,低声说道:“先看看再说。”床上躺着年轻的一男一女,各自睡得正香,显然不是我们碰到的那个。赤雨用手指了指人影,人影又从窗口飞了出去。“怎么回事,”我有些奇怪的问:“找错了?”“嗯,”赤雨一点也不觉得惭愧:“错了,这个追踪术是我照着那个人的模样画出来的,难免有些不准,追踪术就是这样。要是有哪个人的头发胡子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唔,衣物用品也可以将就。”“那我们怎么办?”我问,因为赤雨的艺术天分我可是领教过,他画出来的东西,像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会像那个要找的人。“能怎么办,”赤雨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一个一个找呗!”听了他的话,我差点从飞剑上掉下去。一个个的找,不找到天亮才怪,于是我便磨着赤雨要学这两种法术。赤雨开始还以旁门的法术学了对修行不力等借口推托,可是在又找错了几个人之后便认清了形势,开始教了起来。不出我所料,我们整整在外面晃悠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飞回了那家“品箫问琴馆”。为了避人口舌,我们商量了一下,把各自房里的还在昏睡的女人衣服都扒光,用被子盖住。赤雨显然没有见过光着身子的女人,臊得面红耳赤,可是眼睛还总是偷偷的往床上瞟。我忍住笑,把他拉到水井旁洗脸,在凉水的刺激下,赤雨总算恢复了常态。看到我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样子,很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可不愿意放弃这种绝佳的机会:“我什么都看到了,就连你给她们脱衣服时用手偷偷的摸了她们几次我都知道————哈哈哈……”恼羞成怒的赤雨随手发出一个火球,朝我的脸上打来,被早有防备的我轻松躲过。火球的威力不大,打在走廊的柱子上溅出一团火花,而后熄灭。“怎么样?”我继续嬉皮笑脸的调侃:“我的反应快吧?”赤雨没有吭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笑。哎呀,我这才发现,一蓬火苗从我脚下蹿了上来,把我的裤子都点着了,我急忙用手拍打,可是火焰却不熄灭,急得我只好跳到井里,落下去的时候,听到井外传来赤雨很张狂的笑声。等我湿漉漉的爬上来,赤雨还在井外大笑,我气冲冲的朝他走了过去,口中叫道:“你可真够阴险的,居然偷偷的烧我的衣服。”“谁说的?”赤雨的手上出现一个亮紫色的火球,看着我说道:“你的衣服还好好的,谁知道你为什么要往井里跳。”“你胡说,”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衣服果然没有烧过的痕迹,心中骤地明白,肯定是这个家伙又用了什么法术,这准备教训他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漂浮着一个火球,便又改变了主意:“咦,是真的,那算了吧,我去找身衣服。”赤雨非常得意,在我身后一个劲的笑,那尖细的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恨的我牙根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经我们这一闹,所有的人都醒了。看到是我们两个谁也不敢出声,又悄悄地回去睡了,王文胜见我们起来,便没有再睡,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昨天睡的怎么样?”我看到这小子一脸憔悴,就知道他昨天过于用功,笑着说道:“看你那德性,是不是把第一次给了那个姑娘了?”“谁说的?”王文胜脸上一红,随即满口否认:“你去木中县打听打听,我王文胜可是有名的摧花圣手。不过李六可是第一次,等下我们一起拷问拷问他。”“切,”我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那脸脸红什么?对了,你去把李六叫醒,我们好赶紧上路。”王文胜听我一说,脸更红了,但是没有再争辩,而是飞快地的跑了。不一会,我们忽然听到王文胜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狼牙大哥,赤雨大哥,你们快来呀,看看李六怎么了!”我和赤雨急忙过去,发现王文胜歪坐在门口,李六在对面的床上赤裸裸的仰面躺着,下半身全是血,帐子上,房顶上都是。“他已经死了,”我过去翻了翻李六的眼皮,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李六的尸体说:“身上没有外伤,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哎呀呀……”这件事早惊动了老鸨,跑过来大声地说道:“我知道是怎么死的,你看看那架势,肯定是脱阳死的,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可是也没有他这么厉害,芙蓉!芙蓉?”“你叫什么?”我问道。“芙蓉呀,”老鸨尖声说:“昨天就是她陪这位爷,我把她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你不用找她了,”赤雨在旁边插嘴道:“她是个妖怪,已经走了。李六不是脱阳死的,是被妖怪吸尽精血死的。”“妖怪?”老鸨瞪大了眼睛:“晴天白日的哪来的妖怪?是不是你们把芙蓉怎么样了?”赤雨没有理她,站在屋子中间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去追她,你们安顿了李六之后去京城,我们到哪里碰面。”说完,也不等我说话,便脚踏紫光向着京城飞去,转眼间便消失不见。此时屋子里挤满了人,看到赤雨踏飞剑而走全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老鸨现在只好相信,哭丧着脸问我:“这位爷,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拉起还在地上瘫坐的王文胜,冷冷的说道:“先报官吧!”官府很快出面处理了此事,这个老鸨平日里和官府来往甚密,很痛快的交代了芙蓉的来历。那个叫芙蓉的妖怪,只比我们早到半天,她说自己是去京城找事做的妓女,要在院子里住宿一晚,因为今天客人较多,老鸨便请她出来陪客,芙蓉大概也想挣些盘缠,便答应了此事,谁料到出了这么档子事。我和王文胜因为都有官府的路引,再加上王文胜舍得花钱,所以我们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官府出面开了公函,说明木中县参考的学子路上因病暴毙一名,还给置办了棺木,帮助我们安葬了李六。我们上路的时候几乎轰动了全城,无数的人都出来看这几天轰动全城的人物。我和王文胜一人一匹马,一出城就策马狂奔,一直到跑到马累得跑不动了为止。自此,我和王文胜谁也没有心思游山玩水,只是闷着头赶路,很快便到了京城。现在的国号叫乾元,京城名叫乾都,乾都作为这个国家的第一大城市果然名不虚传,高高的红色城墙上插满了旌旗,朱漆的大门敞开着,两侧站了大约100多个盔甲鲜明的士兵,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正门里涌动。我们牵了马进城,跟着人群往里走,守门的士兵还算和气,查看了文书之后还好心的给我们指点了几家客店。按照士兵的指点,我俩挑了一个离考场最近的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去学子监交割公文。由于我们路上耽搁的时间较长,此时已经临近开考,客栈里已经住满了各地的举子,每天咿咿呀呀的读书声吵得人不厌其烦。第二天天刚亮,赤雨便找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段烧焦了的花枝,对我们说这就是害了李六的花妖,这个花妖在路上与他交了一次手,被他打伤,便一直向京城跑来,居然想进皇城,因为皇城设有逐妖的禁制,进不了皇城,便躲在京城外郊的一个荒坟里,被赤雨找到,用天火烧死。王文胜听完一言不发,趴在地上给赤雨磕了个头,而后抢过枯枝摔自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眼中居然还流下泪来。我和赤雨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和李六感情这么深,便劝了他一阵。为了能有一个良好的心情迎接即将到来的科考,我们几个只好每天拉着王文胜在外面游山玩水,借以打发无聊的时间,才几天的工夫,所谓的乾都十三景就被我们逛了个遍。这一日,我们几个早早的起来,来到京郊的玉佛山上,正好赶上十五的庙会,给玉佛上香的人不计其数。王文胜的心情不错,非要拉着我们给玉佛上香,我们谁也没有推辞。等到了庙里一看,才发现所谓的玉佛竟然是一只石雕的玉色猴子,人模人样的坐在莲台上,半闭着眼睛,一只猴掌立在胸前,另一只猴掌竟然在挠屁股,尾巴高高的翘起。看到王文胜请了柱香,恭恭敬敬的点上,插在香炉里,我觉得非常滑稽,正要取笑他时,却发现赤雨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便鼻子里哼了一声,独自走到店外等着,免得犯了众怒,两个人一起骂我。不大一会,他们两个出来便一起说我不敬神佛,问我为什么不给玉佛上香,我则用很嚣张的语气跟他们解释:“老子从上辈子起就从来不给别人磕头烧香。”他俩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来,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会,“切!”了一声扭头走开。我们三个来到后殿,看到墙上画满了壁画,其中一幅图像我特别的熟悉,那上面画着四个人,一个骑马的,一个拿扇的,一个拎耙子的和一个挑担子的,拿扇子的猴子高举宝扇,正要扇灭满山的大火。这情景赫然便是西游记中过火焰山的情景。“那个猴子和猪是谁?”我愣愣的问道:“怎么这么眼熟?”。“笨,”王文胜的嘴快,在一旁抢着说道:“那个猴子就是玉佛,那个猪是他的师弟,叫猪八戒!那个叫沙僧,那个……”“啊,”不等王文胜说完,我急忙掉头往回跑:“你们等等,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会就来找你们。”挑了一根最粗最长的香,挤开跪的满地的信徒,找了一个最正最近的位置,我把香点着,一边磕头,一点絮絮叨叨的念叨:“大圣你老人家莫怪,小的以前以为您老人家的英雄事迹是编出来的,所以不以为然,可是自从知道真有其事之后,便一直以您老人家为楷模,这次稍有冒犯,请您老人家原谅。另外,谢谢你老人家救了小的和小的朋友媚舞一命,谢谢您对我们的关照。另外,还请您见到您师弟的时候,顺便替我也道声谢,还有他说我是他儿子的事情我考虑了好久,虽然我也想有个那么硬的后台,也管他叫老爹,但是我想来想去在心理上还是没办法接受。就算小的不识抬举,请他以后不要在管小的的事了……”“喂,”是赤雨在大声地叫我:“你不是从来不给别人磕头吗?怎么磕得比谁都多,连一年的都磕了!”“哈哈哈哈……”是王文胜在笑。我又磕了一个头,走出来说道:“你们懂什么,这个玉佛我认识……”嘻……一声轻轻的笑声,我诧异的回头,看到玉佛的嘴角似乎带着笑意,等我揉了揉眼睛,玉佛还是那个玉佛,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是我看花了眼?不等我弄明白,便被王文胜拉着,向后山走去。西天,佛界。一座玉色的莲花状小岛,飘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海很深,但是很清澈,可以看到水中各种各样的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岛上长满了各种花草,一座完全是由花草构成的茅屋之中,五个人席地而坐,看那样子,似乎在品茗下棋。上首的是个光头和尚,手捏着棋子面带笑意,和他对弈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正在苦苦思索下一步怎么走,一个猴子嘴里叼着一根草茎,躺在一边的桌子上,一只猪靠着柱子站着,嘴里不只在嚼着什么东西,还有留着络腮胡子大汉,拿着一柄小扇蹲在地上扇火,火上烹这一炉香茶。这几个人正是唐僧师徒五人。悟空吐掉口中的草茎,对八戒说道:“看看,看看,你又自作多情了,人家不认你这个老子,我看你怎么办!”猪八戒咽下口中的东西,可是被什么刺到了喉咙,涨红着脸干咳了几声,吐出几根鱼刺,哑着嗓子说道:“我知道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哼,你分明是在妒嫉!”悟空一听八戒这样说,立刻蹦起来要打。唐僧急忙骂道:“你们两个孽障,一个来到我这里就知道糟蹋花草,另一个总偷我的鱼吃,赶紧走,要打架到外面打去!”悟空和八戒对视了一眼,挽着袖子飞了出去。白龙趁唐僧不备,飞快的从棋盘上拿下几枚棋子,然后落下一字说道:“师傅,我又落了一字,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我现在去劝劝两位师兄。”说完,也飞了出去。唐僧刚要说话,沙僧端着一盏清茶,瓮声瓮气地说:“师傅,茶好了。弟子也去劝劝师兄们不要打架。”言必也飞了出去。“哎……”唐僧刚叫了一声,便看到几个徒弟都没影了,抿了一口茶自语道:“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一到我讲经的时候就想办法找借口离开。”坐到座位上目光扫了一下棋盘,登时呆住,愣愣的看了半晌,最后双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棋盘上几枚棋子自己悄悄的变换了位置。唐僧看了看棋盘,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双手合十:“善哉,善哉。佛祖在上,贫僧可没有用手挪动棋子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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