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一个坏人当皇帝就已经民不聊生了,要是让妖怪当了皇帝,那还了得。”赤雨瞪了我一眼说道:“我们修真者,虽然不能干涉人间的事物,但是也不能看着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管。哼,就你这样还想当官,你就是当了也不是个好官……”“好,好……”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没想到赤雨还有这么多的大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戳穿国师和娘娘的阴谋,把他们两个干掉?可是我们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啊。”“废话,有你的话肯定打不过。”赤雨接着说:“你才修炼了几天?跟他们打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吧。我一个人还差不多,但是那样恐怕整个京城都会毁掉,得不偿失。”“听到这。”我懒洋洋的说道。“你可真能吹牛,咱们两个不行,你一个人反倒行了?”“哼,就是由你做累赘才不行,”赤雨“你想想,我又要跟别人打,又要照顾你,又要保护百姓,还有什么机会能赢?我看这样,既然那个国师让你当官,你就先留在这里。我回山找我师姐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朋友为民除害。你可要记住,我走之后千万别跟这个国师发生冲突,一但有什么不对,立刻逃走。听到了吗?”“好吧。”我很无奈的的答应。心里面突然非常的后悔,觉得不该跟赤雨说这件事,没来由的葬送这两个妖怪的性命,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不一定能保住。“我再给你些东西,”赤雨手中突然出现一把约有铜钱大小、颜色各异的玉符:“这是用来护身的符咒,这个蓝色的是隐身符,这些黄色的是传送用的,这些红色的可以变成你的替身,还有这几个是护身的,可以给你加个防御盾。这些符咒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把它弄碎就行。你留着防身用吧。”“哦,”我又是一阵感动,真想告诉他我也是个妖怪,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怎么没有攻击用的?”“当然有啊,”赤雨把符咒放到我手里说道:“那种我就不给你了,免得你冒冒失失的惹出事来。”“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好了,”赤雨低头想了一会,觉得没什么事了,便对我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便从屋里消失不见。我真受不了这种告别方式,说一句“拜拜”就唰的一下没影了,也不留一下联络方式。靠,我要有事怎么找他啊。以后的几天,我整天跟王文胜东游西荡,等着黄榜下来好各奔东西。这天我们叫了两个唱曲的姑娘,正在客店喝酒闲聊,忽然听到店外有人高声喊叫:“木中县来的举子狼牙,王文胜二位大爷在不在,恭贺两位大爷高中二甲!”“还真的中了,”我念叨一句起身就往外走,但是发现王文胜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做痴呆状,不明所以。“喂!”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道:“没听到啊?咱们考中二甲了,还不过去看看。”“哦,”王文胜恍恍惚惚的答应了一声就跟着我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叽里咕噜的滚到楼下。我急忙跳下去扶起他,这小子居然一点也没受伤,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外走,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王文胜不是傻了吧,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要是那样我可就麻烦了,还得想办法给他治病。外面喊我们的是两个头戴黑红色帽子的衙役打扮的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份红色的文书。看到我们出来满面笑容的问我们:“二位爷便是木中县来的举子狼牙和王文胜吧?恭喜二位大爷高中二甲。”“哦,”王文胜仍然呆呆的答应了一声。“还不赶紧打赏!”这下完蛋了,看来王文胜真的傻了。我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哦,赏!”王文胜被踢得歪倒在一边,忽然明白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大锭黄金,塞到两个衙役手里。就好像傻病会传染一样,两个衙役也呆住了,不过他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过了一会就缓过劲来,把文书交给我们便欢天喜地的走了。回到房里,屋子里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店友。当着他们的面,我毫不客气地把一份文书打开,见上面写着:木中县举子王文胜,中二甲第二十六名进士,择日去学子监报到云云。另一份是我的,内容大同小异,只不过是中了第十七名进士。在众店友的吹捧声中,我正准备说几句话,王文胜忽然跑过来对我说:“大哥,我们中了,赶紧去拿文书。”众人一阵愕然,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这个王文胜,反省可够迟钝的,初一让狗咬了,十五才听到他叫唤。清醒过来的王文胜见到文书非常的高兴,小心翼翼的把文书放好,然后一拍胸脯,表示要请大家一块庆祝,所有住店客人的房钱饭钱都算他的,一时间欢声雷动,马屁声如潮。众人簇拥着王文胜往外走去,我不大喜欢那种场合,便跟王文胜打了一声招呼,独自留在店里。王文胜知道我的脾气,也就没有再劝我,带着众人一起出去。过了半个时辰,有一个小厮给我送过来一桌很精美的酒食,还带过来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不用说,这些肯定是王文胜让送过来的,我把那女人打发走,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媚舞,心中烦念顿生,竟然醉了。第二天,我和王文胜来到学子监,把文书递了上去,便有官府的差人领着我们跑东跑西,一天下来,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只等着给我们安排官职。还有那热心的,给我们指点了各处的关节,告诉我们怎样使钱才能快点分配。王文胜的钱早已告罄,这时又从钱号里提了很多,依照指示上下打点,还给国师送了一大笔钱。我发现这小子送礼很有一套,他从来不送物品,送得一律是黄金珠宝,用他的话说:“什么东西都是用钱买的,与其费心去买东西,还不如直接送钱划算。至于有些人不要黄金,那是送得不够多,钱多的时候就是神仙也会动心。”果然,就连国师对王文胜也另眼相看,居然在家里摆酒接待。当发现我和王文胜是朋友时更是热情,在酒宴上就表示,全国上下所有的州府,随我们挑,只要看上的就肯定能去,而且还是正职。我是无所谓,国师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王文胜踌躇了半晌居然挑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州府,弄得国师非常惊讶。回来的路上,王文胜好像和我说醉话:“狼牙大哥,我看这个国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你知道吗,伴君如伴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脑袋搬家。我看你还是像我一样,挑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州府做官吧,这样比较自在,也比较安全,要不然,什么时候掉的脑袋都不知道。”“呵呵,”我笑了笑说道:“我你不用担心,我是修道的,早晚会离开官场,而且他们想要我的脑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哈哈,”王文胜也笑着说道:“我也一样,我是经商的,大不了挂冠而去,只要我有钱,哪里的大门都是朝我开的……”又过了几天,官差又来了,这回是通知我们去吏部报到,给我们分排差事。有一个白面长须的大官,好像是吏部尚书之类的人对我们训了一通话,意思是教导我们要以人为本,爱民如子。可是哪想到下面这帮人全是靠花钱上来的,一旦到任,恐怕除了我之外个个是以财为本,爱钱如命。王文胜是如愿以偿,分到了他想去的那个地方,是我们这届举子中分的最偏僻的一个。别人都用很惋惜的目光看他,没想到最有钱的却分了一个最差的地方。我则被分到了町州府任府尹,以前的府尹则被免职回家。据说我是分的最好的一个,别人看我的眼光则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我们两个对此毫不在意,回到店中收拾收拾准备上任,王文胜又取了不少金银,还买了一些珠宝,分给了我好多作盘缠,我也给了他几张符咒,告诉了他用法,王文胜显得非常的高兴,如获至宝似的揣到怀里。分别的时候都有些伤感,王文胜还抱住我哭了一通,说这次分别以后不知何时才称相见,说的我也有些感叹,凡人最多一百年的寿命,可以说是转瞬即过,有些朋友真的是一生之中只能见一次面,如果不珍惜现在的话,可真是后悔莫及。朋友们全都走了,我一个人扛着包袱走了好几天,除了看看风景之外就是日夜赶路,再不就是温习温习学过的法术,倒也觉得十分自在。町州府位于京城的南部,是一个比较富饶的地方,还有好几座金矿,交通更是四通八达,旱路水路都很方便。走腻了旱路,心中只想坐船看看,这一日来到了一个渡口,一艘六成新的客船停在码头,我便信步上了船,船上的客人不多,大约五六个人,都穿着粗布衣裳,看那模样都是些没多少钱的人。船家看到我上船,过来问明了要去的地方,收了船钱,给我安排了舱位,然后嘱咐我看好自己的东西,就出去了。可能是我出得钱最多吧,分派给我的大概是这艘船最好的舱位了,屋里摆了一张床,还有一把椅子。其他的客人都在船舱中坐着。我嫌舱里味道不好,便搬了椅子,到甲板上坐着看风景,这时候船还没开,仍然有一些客人陆陆续续的上船。“小……小……小心,”有人在焦急地大声喊叫:“别……别……别……跑,……小心……摔……摔……”我扭头看到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姑娘,头上扎着冲天辫,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可爱,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步履蹒跚的朝我跑来。我急忙一把抱起,那个孩子止住了笑,瞪大了眼睛看我。“这位……兄……兄……弟,谢谢了,小……小……小孩子,不……不……不……懂事。”说话的,是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身材比我略低一些,古铜色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疤,身体比较结实,就是一条腿少了半截,装上了一根假肢,走起路来多少有些不便。“这个你的孩子?”我抱着小女孩笑着问道。“是……是……啊。”小女孩看到父亲来了,张开手要父亲抱,那个人接过孩子说道:“她……她叫……雨婷,我……我姓刘,叫大海。不知……兄弟贵姓?”“我叫狼牙。”我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小女孩不高兴的扭过头去。我忽然发现我很喜欢小孩子,上辈子女儿的样子突然在我面前浮现,和这个小女孩混为一体,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居然有些发涩。“来,”那个汉子可能发现了我的异常,便对小女孩说:“让……这……这个叔叔……抱……抱。”雨婷很乖,张开手让我接过来,我抱着她高兴得在甲板上走了几圈,给她看远处的江面,天上的飞鸟,还有水中的游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小女孩的父亲。“啊!”一声女人惊慌的尖叫吸引了我的注意,从舱里跑上来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女人,一副虽然打着补丁,可是浆洗的很干净,模样长的非常的秀气。她的身后追着几个嘻嘻哈哈的地痞,为首的是两撇八字胡,脖子后面插着折扇,那个打扮就和戏里的无赖一模一样。那个女人显然就是我抱着的女孩的母亲,一上甲板就躲在刘大海的身后。刘大海一看这个样子,便一拐一拐的迎着八字胡走了过去。八字胡取下折扇,在手中一颠一颠的,看那贱贱的样子,“我是流氓。”四个字就差写在了脸上。“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扰老爷我的雅兴。给我打。”八字胡刚说完,就觉得左眼睛被什么砸了一下,立刻什么也看不到了,抬起手捂住眼睛,小肚子上又被什么捅了一下,便一个跟头滚回舱里。没想到这个叫刘大海的残废还挺能打,先是一拳打在八字胡的脸上,然后用自己的瘸腿在他肚子上蹬了一脚,把他踹到舱里。和八字胡一起上来的人立刻不干了,几个地痞围住刘大海拳打脚踢,刘大海怒吼一声,也挥着双拳乱打,直打得难解难分。我抱着小女孩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看着,心中不住的感慨,传说中强抢民女的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碰到这种事情,我当然是要做英雄了。正准备把孩子交给那女人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地痞,拉住那女人的胳膊就往舱里拽。“哇——”小女孩看到妈妈挨欺负,立刻大哭了起来。我一个手抱着小孩,当下就要上前。可是却看到那个女人先是一脚踢在地痞的裆部,然后又是一脚把那个地痞踹到江中,水花溅起了老高。原来这个女人这么厉害,我抱着孩子,靠着船舷看那个女人冲上去帮自己的丈夫打架。这两口子的功夫都不错,没有几下子,那些人就全被扔到了江里。刘大海拉着母女二人向我道谢,那个女人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施礼。“她是我老婆,叫凤香,和我一个姓。”看到我有些不解,刘大海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个哑巴,但是不聋。”这两口子有意思,一个结巴一个哑巴,真是天生的一对。我叫过船家,给了他一小锭金子,让他买了些酒食,摆放在船头热情地叫他们三口一起来吃。刘大海是个爽快人,没有多做推辞便拉着媳妇坐了下来,和我一起推杯换盏,有说有笑。通过交谈得知,刘凤香的父亲原是个驻守府城的将军,因有敌国进犯调去边关作战。而刘大海原是町州的花农,也因为边关打仗投了军,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多亏刘父派人救治,并收做亲兵,后来刘父不幸中流箭身亡。刘大海念及刘父平时的照顾,于是背着刘将军的遗骨回乡安葬。刘凤香当时和母亲在一起,母女二人没有依靠,刘大海只好留下来照顾他们母女。就这样日子久了,刘母觉得刘大海心肠不错,是个好人,也不嫌弃刘大海残废,就让二人成了婚。刘大海成婚后对妻子非常体贴,一家人过得很是幸福,不久之后有了孩子,孩子周岁时刘母病逝。刘凤香虽然是个哑巴,可是长得很是漂亮,老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前来骚扰,好在夫妻二人都会功夫,每次都把人打得哭爹喊娘。最近的一次,因为打了县官的表弟,在那里无法容身,只好带着孩子,卷了细软搬回刘大海的老家。谁料到在船上碰到了那些地皮,凤香怕一个人吃亏就跑到甲板上找丈夫帮忙,两人一起教训了那些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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