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旭已经后悔了,不但后悔叫卫昶来帮手,甚至也后悔自己不该掺和进来。
那个家老李铁跟两个女使的绯闻,让这位老友宋家主在自己面前颜面尽失,无论结果如何日后老友再见面都会尴尬啊。
至于此时的卫昶嘛,终究他还年轻,对于家仆私通婢女的狗血剧情十分感兴趣,正在乐呵呵的看戏。
这时候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女使又开了口:“诸位别只说奴婢下贱,娘子在世的时候,也不那么清白。奴婢见过她身着男装悄悄跟在李铁身后出门的样子,足足半日才回来,被发现后还特意嘱咐奴婢不要多嘴。这种事儿得有个两三次了,哼哼。”
话刚说完,宋姨娘一个嘴巴重重打在了女使脸上,场面变得更尴尬了。
那位已经事实上接管了大部分家业的宋大郎,明显还没有他父亲的冷静。见他双拳紧握怒不可遏的样子,如果他父母不在场估计会在卫昶面前砸东西泄愤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宋大郎相貌堂堂家境殷实,竟然被一个自家仆役绿了三次,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宋家主现在更烦恼,他本身也是鄢陵县人,与张旭和夫人娘家都是同乡。早年来到东京城打拼也是得了舅兄的资助的,现在要他跟舅兄翻脸当真做不到。更何况那个舅兄可不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一旦惹怒了他……
可是如果儿媳当真如此不堪,总不能让儿子就这么忍了吧?虽说儿媳已经不在世,可是如果查出她做过有损门楣的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入了鄢陵县祖坟!否则无颜见祖宗啊。
老胥吏张旭先开了口,跟宋家主说道:“九霄贤弟,李铁是鄢陵县人,与你们都是同乡。何不请你那舅兄在鄢陵县查访一下他?”
宋家家主,名瓛,字九霄。
宋九霄看着同乡老友张旭,无奈笑笑道:“张兄,这事儿你让我如何与舅兄说?还不够丢人吗?哦,对了夫人,你们将这贱婢待下去吧,今天脸丢的够多了。大郎,你去备些茶饮和果子,两位客人的茶都凉了。”
宋夫人和宋大郎知道这位家主要与两个胥吏单独说话,都很规矩的退下了。
待厅中只剩下三人,宋九霄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兄,我那舅兄在鄢陵县也是有些势力的人,与县衙来往频繁,本身找人应该不难。可是您想啊,他为人本就霸道,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家怀疑他女儿与人有染,那还不撕破脸?他那般匪类作风的人,我哪敢招惹?再者说,若真将事情交托给他,无论儿媳是否不轨,我宋家恐怕得到的消息都是她乃贞洁烈女!”
听到这话,张旭无奈的笑了笑。这老友宋九霄读书不成却染了一身读书人的毛病,经商多少年竟然还将真相看的如此重要。如果此事由张旭做主,既然逝者已矣,只当做没听到女使的话就好。
临走时,宋九霄要给二人钱财,张旭坚决不收,卫昶更不能收。二人匆匆离开宋家,拐过路口之后,张旭说道:“小卫啊,让你白跑一趟莫要生气啊。”
闻言卫昶笑笑说道:“前辈这是哪里话,我只当陪前辈拜访一下老友,还要收钱不成?”
张旭感激的点点头说道:“九霄这个忙,我未必帮得上,所以那钱绝对不能收,否则就是结仇啊。”
看得出以往宋九霄给钱张旭应该是收了的,宋九霄所托张旭必然也是帮了的。
如果那个李铁当真逃到了鄢陵县,在不经官的情况下,他们能以什么身份去调查?又能有什么机会去鄢陵县调查?
次日,让张旭和卫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如何不愿经官的宋家,敲响了登闻鼓!
之前宋九霄对于自己舅兄的评价完全属实,苏家家主苏榭确实是个匪类作风的人。他听闻女儿暴毙之后,急匆匆就要往东京城里赶,但又听人说女儿之死其实是夫家下的黑手。
起初他是不信的,女儿夫家是自己亲妹妹家,姑做婆本就比一般婆媳亲近许多,又怎么会对女儿下了黑手。
可是之后关乎于女儿不检点的传言传了来,让他陷入了不确定。他本来自信女儿是贞烈之人,可是谣言一遍遍的传入耳,他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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