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热腾腾的雾气,乔合一和蒋序面面相觑,最后艰难开口。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蒋序:“?”

乔合一:“宁可我朋友一次谈两个,也不能一个谈两次。”

蒋序:“……”

乔合一回过神,又觉得他们俩这情况用这句话也不合适。只不过已经分开了十年,再从蒋序嘴里听到池钺的名字,乔合一有种自己果然喝醉了的感觉,忍不住确认:“真的是池钺?十年前和你在一起那个池钺?你们怎么又遇上了?”

蒋序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不然还有谁?”

这么多年来,乔合一应该是最了解他们俩的事的人,就着最后的酒,他把和池钺的相遇和乔合一说了一遍。

乔合一听完,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靠。”

他本来觉得两个人分开了十年,如今又牵扯在一起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但此刻他看着蒋序,真心实意道:“我现在信了,有些人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蒋序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乔合一接着絮絮叨叨:“这么一听池钺这么多年也挺记挂你的,你不是也一直记得他嘛,能再遇见真的……挺好的。”

他感慨万千,为蒋序和池钺高兴,兴冲冲道:“下次去申城请你俩吃饭呗,就当庆祝你们俩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重新在一起。”

蒋序清清嗓子,指正他:“还没在一起。”

乔合一:“?”

他终于想起来刚才对方说的那个人在追他,但是他还没答应。

乔合一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

这个问题把蒋序问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才开口,犹豫着回答:“可能……就像你说的。”

酒气上头,蒋序思维变得有些迟钝,眼角不知道是被热气还是酒气熏得有些发红,他望着乔合一眨眨眼,嘴角露出笑意:“我还活在18岁。”

不是和池钺初次见面的16岁的夏末,不是他们相爱的17岁的初春,是他们开始分别的,此后10年不再见面的18岁。

全国高考还没有改革,不是现在如此复杂的选科制度,他们依然是6月7日,6月8日两天的高考时间。

从出事那天开始,直到高考那天截止,蒋序已经68天没有见过池钺——因为家里的事,池钺再也没回学校上过课。小区里风言风语,楼下就是案发现场,蒋序也没有再回去,借宿在乔合一家。许亭柔是没有时间管他的——蒋正华住院,许亭柔请了假照顾对方,蒋序跟着照顾了一周,脱离危险期后,又被许亭柔赶回了学校。

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完全没有联系过。

班里的冬陶、韩濛、甚至乔合一等人自发每周都把复习笔记整理拍照,想要发给池钺。蒋序和池钺的关系最好,韩濛试着提了一句,蒋序安静了很久,最终回答:“让乔合一发吧。”

蒋正华还在医院,他知道这和池钺没关系,却还是害怕自己忍不住怪池钺,更怕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池钺,想知道过得好不好。

好几次蒋序复习走神,会想到池钺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过得怎么样,在复习吗,他有时间复习吗,还打算高考吗?

但他不敢问一句。

蒋正华恢复得还算不错,出了重症监护室又进了普通病房,等到蒋序高考前,又到了康复中心。

高考前有两天假期,蒋序去康复中心陪着蒋正华。蒋正华催他回去复习,蒋序给他削苹果,头也不抬。

“你还是老师呢,不知道这两天已经复习不进去了,要适当休息吗?”

他把苹果切开递给蒋正华:“再说了,我的成绩还差这两天复习吗?”

蒋正华住院以后,他突然就长大了,不需要许亭柔耳提面命,不再哼哼唧唧数学太难,也……不需要别人再深夜陪着复习。成绩居然也没有掉下去。

轮椅上的蒋正华也笑了,他点点头:“还得是我儿子,随我,自信。”

“差不多得了。”旁边的许亭柔白他一眼,又去看自己儿子。“不许骄傲啊,考完了再说。”

蒋正华已经太久没回学校,也太久没回家了,忍不住有些怀念:“一转眼你们都要高考了,我还记得你刚报文科的时候,你妈天天着急上火——”

“啧,再上火我不也没说话让他读到高考了?”

“是是是,许医生太开明了。”蒋正华拍完马屁又继续忆往昔,“还有你以前,数学总是学不会,总是拉分,每次遇见李老师都要和我抱怨,我在学校里看见他就害怕,绕着走。”

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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