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焦棠怎么会不明白?

今晚焦海峰没有出现,他全权委托给了许园。许园指着陈强那个老脸叫孩子,指鹿为马。

焦棠掐着手心里的嫩肉,许园把她送过来的时候,也许就抱着这样的打算。

李文的房间在二楼,齐礼房间隔壁。房间很干净,有很大一个窗户,摆着两张床,一个衣柜整齐的伫立着。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齐礼靠在门口的栏杆上抬手一指,淡道,“以后你一个人用,我和席宇用楼下的洗手间。”

“谢谢。”焦棠这句谢谢真情实感。

“床上那些东西今晚先凑合用吧,明天早上去镇上买。”

焦棠把床上的被褥铺开,这里比陈强那边干净多了。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值得依赖,有些父母狠起来……比外人残忍。”

焦棠转头看去。

齐礼的身后是院子里的灯光,席宇在楼下煮泡面,香气飘荡在院子里。灰黄的灯照着他纤长的睫毛,他的睫毛尖被映成了金色。

“不期待也就不会失望,趁早明白这个道理,早点做独立的打算。”

焦棠点头,嗓子深处发硬。

“收拾好下去吃点东西好睡觉,明天——”他仰起头看向沉黑的天边,今晚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天暗的发沉,“太阳依旧会升起。”

焦棠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她慌忙抬手去擦,点着头,“谢谢你。”

齐礼面无表情别开脸,随即转身大步走下了楼。

焦棠压抑的哭声响在寂静的小院里,她才十六岁。

没有妈妈,如今又被父亲抛弃。

席宇端着煮好的泡面站在原地有些懵,看了看楼上,又看齐礼。

“吃……吗?”

齐礼拉开椅子坐下,沉默着接过碗筷。席宇分了三碗面,一人放了个鸡蛋,叹口气说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爹?”

齐礼拿起筷子吃面。

“我听我大伯说,陈强特别爱盯小姑娘,不是什么好人。焦棠还算是运气好,我们就在旁边,直接过去就把他收拾了。要是我们今天不在,焦棠就遭殃了。”

齐礼吃面的手顿了下。

“这个狗东西,居然什么惩罚都不用受。”席宇端了一碗面。

齐礼冷静吃面,他吃完面起身去厢房推出了席宇的山地车,捡了一根钢管别在后腰抽纸擦了擦车座,“我出去一趟。”

席宇懵了几秒,放下筷子起身,“干什么?哥,我们马上都成年了,做什么都要负法律责任!”

“不会犯法。”

“你拎棍子干什么?”席宇见过齐礼打架,狠的一批,“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法律不治他,我治。”

凌晨两点,刚躺到床上的陈强听到外面瓦片动了一下,发出声响,他以为是猫也就没有在意,翻身打算睡。

房门玻璃突然被重物击中,巨大一声响,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随即他闻到了浓烟味,滚滚浓烟在他的房间蔓延开来。

他连忙开灯,按着开关却没有电。他连怕带滚下床去开门,怎么都拉不开门,他听到砸玻璃声,从上砸到下,他喊叫着嗓子呛到了浓烟瞬间说不出话,只能捂着嗓子咳嗽。

黑暗里,齐礼扬手把一团浓烟从没有玻璃的窗户精准扔进了陈强的房间,出门长腿跨上单车踩着飞驰而去。

“等等我。”席宇拎着钢管狂奔着追上齐礼,一跳上了单车,他扬手把钢棍扔进了护城河,钢管坠落到漆黑的水面溅起了水花,他嗤笑,“这个狗东西肯定吓尿了,低等动物。”

齐礼握着车把漂移过弯,山地车穿过小桥,飞驰在茂密的林木之间。夜很深了,路灯早已熄灭,耳边只有风声。

席宇把手指卡在嘴上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声音响彻整个小镇,回荡在山林之间。

少年赤诚,可能因为一顿饭,一个晚上,一场演出,一个转角的遇见,就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

他们如同盛夏的太阳,正义坦荡,怀着炽热滚烫的心,奔走在青春的路上。

他们骑着单车进了院子,焦棠洗完澡下楼,跟他们面面相觑。

席宇跳下单车去关大门,冲着焦棠扬起八颗洁白的牙齿,“帮你报仇了,陈强今晚估计要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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