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宴丢三落四,宁江泽还得特意跑一趟医院送过去。怕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他开车经过好几家早餐店,眼神都没给一个。

揣着一张电话卡只能联系鬼,他莽夫似的直奔医院,在一楼自助挂号机上看见温景宴今天出诊,提着东西就上了四楼。

宁江泽到诊室外晃了眼,对方把一头长发挽起来用鲨鱼夹固定在后脑勺,口罩挡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半垂着看着病人的病例。

他安静听患者说完才点点头,淡声说话。宁江泽看了他一会儿就走了,他在候诊大厅等了几分钟,导诊台围着登记的人少了些,才把袋子交给护士。

“给温医生?”护士见怪不怪,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收病人的东西,还请理解一下。”

“不是,”宁江泽笑了,说,“这是他自己的东西。我是他朋友,昨晚落我车上了,我看他在忙,所以麻烦你帮忙转交。”

解释一番,护士拿过来放在一旁,留了宁江泽的名字和号码,说:“我中午交给他。”

“好,”宁江泽扬了扬嘴角,扫了眼护士的工作牌,“谢谢。”

护士扯了下口罩,脸上浮现出一抹的薄红,匆匆看他一眼:“不用谢。”

中午十二点,温景宴把上午的病例整理归纳完才准备去食堂吃饭。

章桥今天不坐门诊,他提着一个保温盒出现在门口,二流子现身说法似的往门边一靠,右脚脚尖搭在左脚边,朝温景宴扬下巴吹口哨:“美女,咱们科不兴废寝忘食那一套啊。”

温景宴把凳子推进桌下,睨一眼章桥:“谁是美女?”

“我是我是。”章桥想起上次和人一起去上厕所那次,乐道,“你不是美女,你掏出来比我们整个医院的男同志都大。”

温景宴昨晚发出去的微信消息到现在都没得到回复,他收起手机,直接屏蔽章桥的黄腔,出了诊室。

章桥:“干嘛去?”

“吃饭。”

“合着我站半天你没看见我提着的保温盒啊?”章桥说着把他妈刚送来的鸡汤抄手提在温景宴晃晃,“土鸡汤煮的抄手,我妈刚送来。我第一个想到你,对你没话说吧?大闺女。”

章妈妈经常送饭来医院,科室的医生护士或多或少都蹭过几顿。章妈妈第一次来大办公室找章桥的时候,温景宴正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敲键盘琢磨论文。

一头乌黑顺长的头发,章妈妈错把他认成了女生,从后轻轻拍拍温景宴的肩膀叫了声闺女,问章桥在不在这间办公室。

墨黑色的眸子神色淡然,温景宴的目光从眼尾瞥过去,章桥立马识趣地闭嘴。

“你自己吃。”温景宴说。

“别啊,我妈煮了很多。”章桥追上去,察言观色,“你生气啦?”

温景宴不会因为别人拿性别开他的玩笑而生气,他只是单纯的想让章桥安静。

章桥话太多,太聒噪了。

等电梯的时候,章桥还在叽叽喳喳地和他唠。温景宴大脑放空,正在想等会儿吃完饭去买杯咖啡的时候,一道细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温医生。”

护士小跑过来,温景宴的目光在她手中提着的深蓝色袋子上停留。宁江泽为什么没回他消息的原因一下就在脑海中串起来了。

护士吃完饭回来看见他才想起来,“上午的时候你的朋友来过,他说这是你的东西,让我帮忙转交。”

温景宴看着那个袋子沉默了一会儿,护士以为宁江泽撒谎骗她,再次确认道:“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是一位叫陈——”

“我知道。”温景宴朝她弯了弯嘴角,拿过袋子,“谢谢,麻烦你了。”

和帅哥一说话就脸红的体质这辈子可能都改不了了,护士忙摆摆手:“没有没有,不麻烦。”

同一时刻言淮某个街道的葱油面店里,宁江泽刚给新手机装上电话卡,弹出来的软件推送与微信消息都还没看清时。

温景宴的名字忽地出现在屏幕上方。

老板把面端上桌,嘱咐小心烫,“桌上有醋和盐,味儿不够自己加啊。”

“行,谢谢。”宁江泽从早上起床就在馋这一口,他上一秒点头,下一秒就被烫得“嘶”了一声。

接通电话,他捂着嘴发出个模糊的音节表示在听。

温景宴不知道他被烫了,以为他不耐烦。他开门见山,语气依然带着笑,问道:“什么意思啊,江泽。”

“什么什么意思?”宁江泽一脸懵逼,“打什么哑谜?”

温景宴说:“给你发消息不回,送你的眼部按摩仪也给我退回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挑起来的面冷完了都没送进嘴里,温景宴哐哐砸过来几句话,给宁江泽砸懵了。

“你先等会儿。”一句话没听懂,他点开微信逐一把温景宴发来的消息快速看完。

没多大事儿。

温景宴凌晨两点五十的时候问他到家了没,隔了十分钟后大概是要休息了,说了下按摩仪使用的注意事项。

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三点半发来的——

「温景宴:睡醒回我。」

自知理亏,宁江泽语气放得低。秉承着和气生财得理念,声音软和不少,“我的。”

“没故意晾你,”他解释道,“昨天把手机扔洗衣机里一起洗报废了,我这才看见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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