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宴不会把袜子放进洗衣机和烘干机,通常手洗之后晾在大露台。

然而客厅落地窗外那三十平的露台上绿植种得多,阿姨定期打理,长势越发好。温景宴晚上下班回来将袜子卷好收回去,没注意到钻进去了蜜蜂。

忙碌中也没注意到原来春天早就到了。

“我看看。”温景宴蹲下身,伸出手的同时,宁江泽把脚挪开了,岔着腿往地上瞧。

找到蜜蜂的尸体后,他指控道:“那儿,你就说是不是蜜蜂?”

温景宴看也没看,捉住宁江泽的脚踝,“你别动,我看看你。”

指尖温热,宁江泽瞬间紧绷身体,脚掌被扎后的灼热感似乎转移到温景宴指腹下,烫得他不敢再动。

拔刺消毒,温景宴顾忌到他的脚伤,提出送宁江泽回家休息。

不过男人面子大过天,宁江泽若无其事地穿上鞋出门,不屑道:“这比抽血的针眼都小,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医用针头无菌,蜜蜂刺却有毒。被蛰过的部位周围出现红肿灼热的痛感,宁江泽在车上还好,下车就嘴硬不起来了。

市区餐厅五花八门,两人随便找了家餐厅吃午饭,路过的那条街一排过去几乎全是奶茶、咖啡店。

宁江泽脚疼,怨气不浅:“这条街渴死过人吗?全是喝的。”

温景宴看了眼他的脚,问道:“很疼?我抱你上去?”

身边的人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不用,小心闪了你的腰。”

“是吗?”温景宴自己都不知道他腰这么脆皮。

抬手钳住宁江泽的手臂扶着点,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试试?”

“……”热闹非凡的商业街,宁江泽试不了一点,毕竟脸就这么一张。

他挣开温景宴,像是为了防止对方突发神经一般,步履飞快地进了商场大楼。

温景宴在不月山扔掉的那双鞋是全球限量款,吃过饭后,宁江泽把整个商场都逛了遍都没找到。

品牌店里,导购解释现在市场已经没有货源了。

午饭没吃多少,逛来看去一下午,宁江泽再多的牛劲儿也用完。

温景宴带他到五层的甜品店喝下午茶,休息一会儿,伺机说:“那双鞋其实我不是很喜欢。”

记得蒋邵行喜欢珍藏限量球鞋,宁江泽正在微信上摇人,准备花双倍买过来。一直和人聊天,视线中只有蒋邵行回一条,他发三条的聊天界面。

冷不丁听见温景宴说话,一股茉莉香忽地变得浓烈。宁江泽抬头,挖了小半块的茉莉青提味儿的舒芙蕾近在咫尺,就在唇边。

长柄的另一端是温景宴的手。

手指修长掌背宽大,骨感又漂亮,手背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目光寸寸上移,宁江泽往后移开点,狐疑道:“干嘛?”

“尝尝,点单的时候你没理我,”温景宴说,“不喜欢这个味道就换一份。”

店内环境安静,但客人并不少,都是逛街逛累了来这闲聊休息的。宁江泽瞄了眼周围有没有人看过来,随后飞快含住蛋糕,咽下去。

“怎么样?”温景宴收回手,问。

“还行。”宁江泽后知后觉,“我有手,不用你喂。”

“你不是疼吗?”

“……脚疼跟手有什么关系。”宁江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怀疑早上那蜜蜂没蛰他脚上,而是蛰了温景宴的脑子。

温景宴笑了笑,又拿叉子插了块其他的递过去:“我乐于助人。”

“没事,你聊你的,不用理我。”

宁江泽下意识张嘴吃掉慕斯蛋糕,嫌温景宴说话阴阳怪气,解释道:“我在给你买鞋。”

“你找谁买?”目光往宁江泽的手机上瞟过,但是由于两人的位置处于面对面,温景宴什么也没看到。

对方还未回答,他再次道:“其实我不喜欢那双鞋子,别买了。”

“也别和别人聊天了,”温景宴浅浅笑说,“看看我。”

从温景宴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宁江泽就已经在看着他。

身心都在一个人对方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心下一颤,对视两秒后宁江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目光梭巡到桌上的咖啡,拿起喝了一口。

故作镇定地说:“那你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

倒是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温景宴顾忌宁江泽的脚伤,但就此折返回家对方不一定会听。

“没有想要的,”温景宴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就行。”

“行。”宁江泽警告,“你说的地方要是回家我就揍死你。”

为避免被揍死,一个小时后,温景宴驱车到古玩城,径直上了九楼拐角后的一家文玩店。

古玩城人不多,除去店铺老板们,游客少之又少,大多数在一二层逛逛便觉无趣。

宁江泽没想到温景宴对这个感兴趣,跟着他进店道:“你喜欢这个啊?”

文房四宝玉石玛瑙青瓷瓶,这些古董玩意儿是挺符合温景宴的温润如玉的书香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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