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们大燕为了签署和平条约可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奉上了,高甸不成是想反悔?”官员一号道。

“可不是吗?我们国家还同意调低关税与高甸做生意,这又来倒打一耙究竟是什么意思?”官员二号道。

“难不成是之前陛下加强了边疆防守,让高甸感受到威胁,所以就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官员三号道。

“陛下,依臣之见,这次高甸只是给了我们一个警告,并不想动真格,我们不如和高甸谈和,主动撤离西北驻军,高甸看到我们的诚意自然不会为难我们。”

左边首位女官出列陈词,虽然身处龙椅之下,但语气笃定,气场强大。

她即是左相罗晔,两朝元老,皇商出身,曾任户部尚书。因在女帝即位时出过力,燕容珏特提拔她为左相,与右相并列百卿之上。她的独子罗静煊在四年前嫁与燕容珏为正室,女帝即位后即为君后,左相在朝中的地位一时间炙手可热。

她言毕,就有官员纷纷站出来附和。

“臣附议。眼下高甸骑兵过于勇猛剽悍,我国论兵力肯定不敌,不如还是求和,我国近年发展尚可,尤其东部沿海富庶之地。求和虽是退让,但能换得国内长久和平啊,陛下。”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影响力,连我都要比不上了,这无异于就是我卧榻之侧的猛虎啊。燕容珏心想,暗自把那些附和左相的官员都记了下来。

这时右边的女官急了,反对道:“五年前我们不是才与高甸签下了屈辱条约吗?现如今我们履行诺言向他们岁岁纳贡,结果呢?我们不过是加强了边境的军防,他们就急着向我们示威了,简直狂妄至极!”

“现在他们在我们地盘上蹦跶,我们再不反击,明日他们就能蹦到我们头上!在场的各位还能睡上安稳觉吗?!”女子言辞慷慨,肃整的官服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英气凛然。

这时有官员站出了:“臣觉得右相的话不无道理。”

“臣附议,陛下当派兵剿灭敌军,树我大燕之威啊!”

“安静,朕已知晓。”燕容珏扫视了一圈在场朝臣,发话了。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各朝臣归位,静待女帝的下文。

“各爱卿都是国之栋梁,你们都是为大燕的未来着想,朕心甚慰。不过——”女帝站起身来,芝兰玉树的身影沿着龙椅前的台阶一步步往下。

“大燕建国百年以来,一直为高甸的骑兵所扰,五年前先帝更是与高甸签立了屈辱条款,让我等一直处于仰人鼻息中不得抬头。时至今日,这天,是该变了!”话音铿锵,掷地有声。

她神情坚毅地望向前方,仿佛在指挥着麾下的千军万马,仿佛一条被堵塞了许久的河流刚打开闸门就滚滚奔腾而去。

“陛下,不可。”左相忙道,“大燕这五年虽有在招兵买马,训练士兵,可是对高甸的骑兵来说无疑是以卵击石,万万不可呀,陛下!”

“以卵击石?左相这话莫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我大燕士兵将相都是窝囊废吗?”右相逼问道。

“梁大人,你可不能这么扣我帽子啊!我的意思是想让大家审时度势,把利益最大化呀。”左相欲哭无泪,忙着为自己辩解。

“利益?说到这我是想起来了,左相莫不是觉得一旦打仗了,你门下的那众多产业就不好做了是吧?军队出征要用军饷,你们皇商自然要补贴一部分,你自然不舍得把自己的财产捐出去!”

右相的话像是划开了这泱泱朝堂“绣花枕头”的一道口子,让人可窥见里面是金玉还是败絮。

左相脸色青白交加,眼神愤愤地瞅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死对头。

“右相说的有道理啊。”

“右相还真是一针见血。”

百官再次私议纷纷。

燕容珏看到了百官神态各异,适时开口道:“好了,众爱卿不必多言。左相大人的话自有道理,右相也是为大燕着想,只不过言辞过于激烈,还望左相不必挂怀。”

左相听毕,脸上又浮起往常慈祥的长者之笑,道:“这是自然。我与右相同僚多年,就算偶尔拌拌嘴,也要顾念着共侍天子之情谊呐。”说着向右相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瞥。

燕容珏又道:“西北军务耽误不得,若是卢州沦陷,下一步高甸就会进军我国内陆,届时直逼帝都。我倒是不相信高甸那群马背上长大的汉子会及时收手,若我们退让只会更加激起他们征服外邦的野心。五年已过,我不会再寄希望于他人,我大燕,决不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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