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路明非,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带着您到处逛逛吧?”

这鼠须人明显是个十足的马屁精,叫起路明非本名来完全没有叫大仙或皇上时顺畅。

“可以吗?不会麻烦你吧。”

“不麻烦,不麻烦。”

鼠须人忙不迭地回答,虽然不知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凭着他家老爷子那阅“非人”无数的鼻子,一闻便知,这绝不是个好相与的。

虽然还不清楚眼前这东西本事到底有多大,但越未知的东西往往越让人害怕,否则老爷子也不会派出家里最有眼力见儿的他来接待这个客人,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看好路明非,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

鼠须人点头哈腰,对着路明非有万分的恭敬,让路明非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摸了摸鼻子,虽然当上学生会主席以后也算是当了一把组织中的老大,但学生会的成员在芬格尔毕业后就难以找到一个这么狗腿的了。

想到芬格尔,路明非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怀念。

唉,还真有点想废柴师兄了,不知那条败狗在巴西过上了怎样神仙般的生活,而他现在却要在这种危险的游戏中完成任务。

鼠须人打了个冷颤,不明白路明非本来看向他还很柔和的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凶巴巴起来。

……

跟着鼠须人走在校园的走廊里,还是早上的那条道,路明非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都与白天那个破烂不堪的样子大相径庭。

本来石灰脱落,甚至已露出砖石的墙壁现在却光滑平整,洁白如新漆;下午还布满灰尘的地面现在却光洁如镜;那天花板上原本破碎的照明灯现在却发出稳定而明亮的光芒。

黑夜降临,这里却亮如白昼。

“这儿还需要什么保洁?”

路明非喃喃自语,这里现在干净的令人发指,他实在想不到装成保洁的赵姐能干些什么?

“装装样子而已,这不是学校中必须的职务吗?”

鼠须人的话有些奇怪,简直是为了有而有,既然不需要,为什么还要安排这样的位置?

路明非看向窗外,连长满野草的操场现在也布满了整齐的草坪,四周的花坛上开着成片的月季花。

传达室旁边破旧的大门现在却奢华的像是应该摆在庄园外。

学生三三两两从黑暗中走入明亮的校园。

校园逐渐被各种声音填满,走动的人影也越来越多。

路明非就这样跟着鼠须人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违和感越来越重。

这些“人”大部分穿着学生的制服,而有些人则面容严肃、行色匆匆,一眼便知是老师。

这里的所有人,路明非都能一眼看出其在学校中扮演的角色。

学生像学生,老师像老师。

走廊里有人讲了个笑话,对面人开始了大笑。

即使那个笑话并不好笑,但那人却笑得前仰后合。

“简直是一场刻板印象的集会。”

所以这就是鼠须人说的装装样子吧。

非人,却装作人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恍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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