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朝,蜀州,容城青田镇。
胃里的绞痛让李元睁开眼睛。
夜晚的丝丝寒风从四面钻进房间,让他打了一个冷战,晕晕乎乎的脑袋恢复一些清醒。
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拒绝。
“同样的名字,相似的外貌,因为受伤差点死亡,记忆觉醒吗…父亲死于徭役,母亲染上风寒,为节省钱,听信巫医,不治身亡,唯一的家产是几块田……”
“哦,好像快没了,容城大家族王家想要用低价收走我手中的地。”
而随着记忆不断涌来,李元知晓,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这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或者说灵魂复苏,前身因为灵魂不完整,平常有点傻乎乎的,现在记忆觉醒,前世记忆直接占据主导。
“余震,真是可怕。”
前世他所在地方遭遇地震,缓过神后,他随着一群人在学校救人。
可余震凶猛,他不幸被掩埋。
“唉,希望救下的人没有再出事。”
叹息一声,他想要站起来。
可胃部的绞痛随着身体上的疼痛一起袭来。
“疼不是错觉?”
李元原以为身体的疼痛是被掩埋时的幻痛。
可身体很老实地告诉他,这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地疼。
“怎么回事?”
此时正是深夜,不过月光明亮,照进四面漏风的房屋。
身体的疼痛让他蜷缩起来,手臂移动,触碰到一阵湿润。
冰冷而滑腻。
门缝下,再次吹来一阵细风。
一股铁锈味,随之传来。
李元转头,猛然看到一个面对他的人。
此人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眼球凸起似乎在试图逃离眶底,其中还残留着一丝错愕以及大量恐惧,撕裂的嘴唇展露出惊惶的牙齿。
很明显,死得不能再死。
看到尸体的瞬间,沉寂的记忆袭来。
“王家老爷看上你的田地是你的荣幸。”
“不给那可不要怪我用手段。”
“实话告诉你,这田已经不属于你,配合点,还能得点银钱。”
随后的记忆,有些混乱。
只知道混乱中他暴起杀人。
“杀人了,还是杀的负责收购田地的佃农管事的手下泼皮田癞子。”
“麻烦大了啊!”
容城之下,良田数万顷,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田地在王家手中。
王家自然不会亲自种,于是便将土地租出,产生大量佃农。
大量土地,产生大量佃农,自然需要有人管理。
于是有了佃农管事。
管事本质上也是王家奴才,可因为能够接触王家老爷,狐假虎威,在青田镇也是顶顶的人物,能轻易捏死他。
王家想要田地,不会自降身份,他们只会发布命令让下面的人去做事,看最终结果。
事情到了佃农管事手中,田癞子这种泼皮无赖就开始发挥作用。
他这个父母双亡,又没有什么亲人的孤儿自然被盯上。
王家明面上不用丢脸面,还能低价获得大量土地。
如今,他将管事派来收田地的田癞子杀死。
想到事情经过,李元看向尸体,脸色愤恨:“抢人安身活命的根本,不知道不能激怒傻子吗?”
其实田癞子这种的威胁,屡见不鲜。
普通农人根本没有对抗的手段,最终大部分都是不得不接受,成为佃农或流亡。
可灵魂未觉醒的他,脑袋不太灵光,只记得爹娘的话,家里的地是活命根本,万万不能丢。
于是田癞子的威胁在他耳中,就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我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头脑简单的他选择拿起了菜刀。
田癞子,死。
他灵魂觉醒,生。
不过冲动的后果也很严重。
“眼看活过来,但好像马上又要死了!”
若是被知晓杀死田癞子,管事狂喜,这世界可没有精神病人免于刑罚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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